孫嬸子忽然壓低聲音說:“你也老大了,還沒個媳婦,你看餘姐兒怎麼樣?”
孫春山都以為他娘瘋了,驚呼道:“娘,你?”
“小點聲,一驚一乍做什麼?”
“這,這怎麼能……她才多大?”
“怎麼不能?我問過了,有十五,不小了。”
“我,我配得上人家嗎?”
“嘖,怎麼配不上?他們家過去是富貴人家,這不假,可這都過去了,得看當下。他們家現在連肉都吃不起了,日子還不如我們家。再有,他們家男人不在,應該是惹上官司,八成是在牢裡的。像他們這樣不明來歷地搬來,背後肯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那我們還和他們家來往?”
孫嬸子喝了幾口茶水,繼續說:“我們普通老百姓,一清二白的,有什麼好怕?娘現在最怕的,就是你娶不上媳婦,我們孫家斷了香火!餘姐兒模樣好,身子調理點,還是能生養的。你不喜歡人家?”
孫春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可我比她大這麼多歲,我都三十了。”
“這有什麼?後頭的趙家,他家那個行三的閨女,不是嫁給人家做填房嗎?人前頭女兒都比他家閨女大。”
“人家能同意嗎?”
“這事,你就看孃的吧。以後我們家幫他們家幫的越多,對他們家有恩,欠的恩情越大,他們就沒法拒絕的。何況你也不賴,長得高高大大的,以後少不得幫襯他們家的。”
“成。”
另一邊,付家院落裡,付繁期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被人惦記上了,看著淺餘拿回來的紅糖,還在感慨孫嬸子心善,想著有機會一定得報答人家。
她讓曹媽媽拿去煮碗紅糖水來,對淺餘說:“在京城時,那麼多滋補藥品養著,你還是身子弱。到這裡來,更沒什麼條件的。以後沾水的事,你讓延哥兒來。”
淺餘從出孃胎時就身子弱,從小就時不時生病,說是病秧子也不為過。
好不容易養大了,又體寒,每每來月事時更是痛得死去活來,看了多少名醫,也是治標不治本的。
她想起在夢中,淺餘就是因為生孩子難産沒了的,不由得擔心起來。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鬼門關前走一遭,身子不好的,更是有去無回。
還在京城時,她就擔心這一點,怕淺餘日後成親生子會艱難。如今看來,不止是艱難,還怕是會斷送性命。
她從來希望的是兒女平安無事,怎樣都好。
自己千寵萬愛養著的女兒,她託付給誰都不放心。
可女孩子大了,她也不能留在身邊一輩子的。
想到這,她長長嘆了口氣。
肖氏看到曹媽媽端著碗紅糖水走過,又眼紅起來,“大姐真是會過日子,有什麼好東西,全往自己房裡送。以前有什麼好東西還想著我們心姐兒,現在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