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妲己追問了一句,“娘娘傳我們一般是有什麼安排嗎?”
小玉苦笑:“一般……娘娘心情不好,需要發洩,便會把我們傳過去。”
好吧,是傳她們過去捱打的。
妲己進到殿中,意外發現這間偏殿還算符合她的習慣。
床上鋪著毛絨絨的毯子,地墊也是軟軟的,雖然樸素,卻很像她在青丘的住所。
妲己不由得又回憶起女媧娘娘那句“青丘狐貍,這次你叫什麼名字”,她當時雖然有些不清醒,但應當不會聽錯。
她趴在地毯上聞了聞,上面有長久沒使用而留下的塵氣,說明這偏殿從前是有人用的,而且這人已經不在了。
妲己若有所思,但……她現在實在沒這個膽子去找女媧娘娘求證,便變回原形躺在裡毯子上,雖然毯子有些舊舊的、髒髒的,但她也不去挑剔,眼下實在有種劫後餘生的放鬆感。
妲己在毛毯上蜷成一團睡了過去,片刻之後,側殿之中空氣如水紋震蕩,女媧娘娘從中走了出來。
床上的狐貍更像她記憶中的那隻九尾天狐了,連額心的紅蓮花鈿都是一模一樣。
她朝妲己的方向走了幾步,坐在了床沿邊,妲己睡得沉,沒有被驚醒,但女媧娘娘手掌碰上這毛毯,眉頭就皺了皺——為什麼這塊毛毯她能躺下去,都結條了,天狐不應該是很挑剔的麼?
女媧掌心微微發光,霎時整個側殿都煥然一新,妲己身下的毛毯也變成柔軟的觸感。
妲己似乎感覺到什麼,懶洋洋翻了個身子,正好面向女媧娘娘這邊。
女媧娘娘頓了頓,鬼使神差地將手放在了妲己的耳朵邊上,小狐貍的耳朵很有彈性,比起身體的溫度有些涼,泛著淡淡的粉色,又有細細的絨毛覆在上面。
她用手指捏了捏妲己的耳朵,妲己依舊沒醒。
女媧娘娘沉默片刻,伸出了另一隻手,摸上了妲己另一隻耳朵,過了許久,睡夢中的妲己終於察覺到耳朵癢癢的,便動了動。
女媧娘娘手心被滑溜的耳朵尖掠過,那耳朵卻只是逃到她手背後面,細碎的絨毛還在蹭著她的手背。
……可,也只是這樣了,在女媧娘娘刻意的揉弄下,妲己既沒有睜開眼,也沒有逃跑,即便把耳朵挪走了,似乎也只是埋怨她摸得太久,而非全然拒絕,總而言之,與……那隻狐貍相比,妲己有很強的安全感,一看就是歷來都被好好保護著的。
她老人家收回了手,片刻後,低低呢喃了一句:“看來天狐與天狐之間,性格亦有不同。”
以前在她身邊養著的那隻狐貍,從來都不肯讓她摸耳朵,面前的妲己卻沒有防備,隨便她摸多久。
女媧娘娘周遭水紋蕩起,她便再次從側殿中隱去了。
妲己一覺睡到了太陽初升時。
妲己伸了個懶腰,只覺得這一覺睡得神清氣爽,尤其是這個毛毯,雖然結團了,但意外地很柔軟呢。
她踱步離開了側殿,正巧看見喜媚也伸了個懶腰,揮了揮翎羽,翩翩地飛到了殿右角上,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蓄力半天,開始尖叫:“早——上——好——呃咳咳咳咳咳。”
她沒尖叫完就被嗆到,因為瞥見了雙尾的瑩白狐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喜媚不安地往後躲了幾步:“你、你看我幹什麼?”
妲己歪著頭:“你每天都會上去叫一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