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飲猛然拂袖,氣得胸膛起伏不定,抬手隔空指向景誠,冷著臉說“我信得過你,這才把這事說於你聽,你事先已然應下,如今又赫然反悔,當真不是君子所為,看來我還是高看了你。”
相較於他的氣憤難當,景誠可就淡定從容得多了,他抿唇一笑,緩緩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從來都沒說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再說了,一味的做君子,豈不是會膩,偶爾做一回小人,那也是件好事不是嗎?至少在我看來,感覺還挺新鮮的。”
“景誠,你實在是欺人太甚。”
蕭飲大怒,但又拿他沒轍,只能一把掃落桌面的茶盞。
嘩啦一聲刺耳的聲音,茶盞連帶杯子應聲而碎,碎片四濺,茶壺裡的茶水,以及杯子裡的水都撒了出來。
本就潮濕的地面,瞬間又多了一層滋潤,很快就融化了。
外頭的獄卒,聽到噼裡啪啦的一聲巨響,快速沖了進來。
見狀,只是刀看著牢中的三人,然後面面相覷,只聽得景誠輕聲道“下去。”
聲音不大不小,但在這喧鬧過後的牢房裡,卻顯得格外的突兀,已經清晰,至少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是。”
眾人齊齊應了一聲,便又把出鞘的刀扣回去,然後出去。
景誠面無表情,仿若蕭飲惱羞成怒,摔杯之類的舉動,不過是他意料之中的事,面色平淡無波。
“何必動怒,我只是說由皇上決定。”景誠頓住,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疾不徐道“到時候我自會向皇上求情,讓他饒你一命,至於皇上該怎麼做?該怎麼處置你?這些我統統都管不了,更無從幹涉。”
論功行賞這種事,他自然是無法從中幹涉。
蕭飲被他的出爾反爾,還在發怒,面色不好看,別過臉去,冷哼了一聲,“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你們可以走了。”
嚴筠當場氣極,怒罵道“你這什麼態度?你不過是個階下囚,怎敢對我家少爺無理,要不要你的命,不過是一句話的問題。當真以為你是什麼座上貴賓嗎?當真是可笑,殺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這麼簡單。”
蕭飲已經是看開看,破罐子破摔,“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正死不過是早晚的事,但我永遠會記住,你景誠是什麼樣的人。”
“想要的已經得到了,別和他廢話,嚴筠跟上,我有事吩咐你去做。”
話音未落,景誠頭也不回的朝外頭走去,腳步聲沉穩緩慢。
好在嚴筠沉得住氣,不然真的一劍了結了蕭飲。
他不敢不聽景誠的話,轉身疾步跟了出去,順道吩咐道“來人,把門鎖上,把人給看好,要是跑了,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話口未畢,便有穿著獄卒衣服的小兵跑了上來,動作麻利的把門關上,並上了鎖,有鐵鏈發出的一陣聲音。
出得外頭,跟著景誠一路走到書房。
景誠再次開啟那張紙,細細認真瀏覽了一遍。
在度拿出紙筆,又勾畫了點東西,把蕭飲給他寫的名單,又重新抄了一遍,然後把紙一折,遞了過去。
嚴筠接過,愣愣的問,“少爺,您這是要我做什麼?”
景誠沉聲道“我要你按照上面的官員名字,把他們的底線都查一番,盡管我相信蕭飲不會騙我,但以防萬一,我還是小心謹慎得好,在這關鍵時刻,走錯一步,那便是滿盤皆輸了,而我不能輸。”
這一輸,便意味著舉國上下,即將面臨著流離失所,以及屠殺的危險。
他是洪澤的子民,不能看著自己的國都被他人所侵略,保家衛國,理應是所有人的責任。
“少爺,屬下明白,屬下一定會好好查清楚的。”說到這,嚴筠看了面色沉重的景誠,又問道“少爺,您還有別的事情吩咐嗎?若沒有,屬下立刻去辦接下來的事,刻不容緩。”
景誠微微點頭,一揮手,“去吧,務必要查清楚,還有這事暫時不能透露出去,免得打草驚蛇。”
“屬下明白。”緊跟著是門關上的聲音。
景誠癱坐在椅子上,輕揉著眉心,這事的確不能掉以輕心,不然後果可就嚴重了。
他閉目養神,忽而想起什麼?登時站了起來。
這事一定要和皇上說,起碼他要知道一些相關的內容,這樣一來也好拿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