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莫漓還有話要說的景誠回過頭來,卻瞬間愣住。他本以為面對莫漓什麼都能隱藏得很好,但在他見到那個魂牽夢繞的身影時,所有一切都化為泡影。
陸小小,正一臉震驚地看著他,緩步而來。
“王爺。”眼睜睜看著熟悉的人兒來到莫漓身邊,輕聲向他行禮,卻連一眼都不看自己,景誠忽然心中有些煩悶起來。
“景少要離開了,本王特意叫你來,送景少出營。”莫漓伸出手來將陸小小一帶,把她推向景誠,“去吧,本王等你回來。”
陸小小不由得嚥了一口口水,有些艱難地抬起頭去看景誠的臉。自從上次一別,已有半年有餘不曾見面,他瘦了許多,也變得愈加憔悴,但精神還不錯,看來他沒有自己的陪伴……也還好。
“景少,走吧。”陸小小隻是匆匆一瞥,也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只是低著頭來到景誠身邊,輕聲說道。
看到陸小小這般模樣,景誠心中一痛,卻不做聲,只是點點頭,率先離開莫漓軍帳。
從莫漓大帳到軍營外不過一裡地不到的距離,兩人默默地走著,氣氛無比沉悶。剛剛看到陸小小時,景誠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丫頭又沒有照顧好自己,氣色差得很,問候的話已到了嘴邊最後卻生生嚥下,心裡既難過又痛苦。陸小小一心掛記著景誠,今日終於得見,雖說激動萬分,卻不敢讓莫漓看出任何破綻,只能壓下所有思念,僅用眼神寄託思念。
短短一裡地很快就走到了盡頭。站在軍營外,陸小小與景誠二人誰也沒有先開口,只是相互凝望著對方,大有千言萬語都捨不得開口的樣子,生怕一開口,之後就沒說話的機會了。
最終,景誠還是打破了沉默,“我走了。”
陸小小聽見這幾個字,眼眶瞬間紅了起來,但她不敢洩露半點情緒,只是點點頭,輕聲道,“保重。”
景誠伸出手來,想握一握陸小小的葇荑,後者卻緊張地不斷回縮,眼神驚恐地看著景誠,不住地搖頭,“王爺在這裡,不可……”
是嗎?連握手這樣的事情,也辦不到嗎?
景誠露出一絲苦笑,無奈地點點頭,說道,“你也……保重。”說著頭也不回地離開。
看著景誠決絕的背影,陸小小知道這一面,或許將是他們兩人的最後一面了。
一路安然無恙地回到城中,整個過程都受到了守軍的嚴密監視。他們也好奇為何莫漓會放任景誠自由出入自己的軍營,但見自家少爺魂不守舍地回來,立刻就有人明白過來。
自家少爺怕是已見過陸姑娘了。
但見他獨自一人歸來,便知他不可能帶陸姑娘回來。其實想想也能明白,當初若陸姑娘要跟在少爺身邊,她怎麼可能又去了離雲王爺那裡呢。
當下便有人憤憤不平,想為自家少爺出一口氣,但景誠嚴厲地制止了他們即將付諸的行動,並明令禁止不許任何人擅自出城迎敵。
就在景誠坐在堂上發呆的時候,有人來報,“少爺,嚴管家回來了。”
景誠瞬間從座椅上起身,語氣中難掩激動,“快,快帶他進來!”
當初派他去車仁國一直是景誠很猶豫的決定,越是拖得久,越是得不到嚴筠的訊息,景誠就越覺得煎熬。當初派煙流蘇去保護陸小小,害她失了性命,如今若是再失去嚴筠,他就等於失去了左右臂膀,之後無論再做什麼都彌補不了。
很快,一個全身裹在風衣之中的男子步入正堂之中,雖看不清臉龐,但從眼神就可以認出這果然就是嚴筠。
“好兄弟,你終於回來了!”景誠上前緊緊握住他的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