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莫弘帶著人馬無精打採的回來了,本以為這次就能找到陸小小,卻還是毫無訊息。
這三日他們幾乎翻遍了能找的地方,可是卻一點訊息也沒有。
莫弘心中失望至極!
回到城中,便知道了車仁國撤軍的訊息,提著的心,終於落下了一些。
用過晚飯,莫弘抬腳向莫漓的房間走去,因著有傷在身,莫漓這幾日一直在房間內用飯,所以莫弘到的時候,莫漓也是剛剛吃完飯,坐在一旁捧著茶杯,看著丫鬟收拾飯桌。
“參見皇上”丫鬟略帶驚慌的聲音將正在出神不知想些什麼的莫漓驚醒。
抬頭便見莫弘正站在房間門口,丫鬟慌忙收拾好殘羹,匆匆離去。
莫弘用帶著笑意的聲音說到,“我有那麼嚇人嗎?每個人見了我都一副驚嚇的我樣子。”
莫漓沒有回答這話,而是連忙放下杯子,欲起身行禮,卻因動作太大又扯裂了傷口,跌倒在地。
莫弘見狀,大步上前,扶起將要摔倒的莫漓,莫漓站穩之後,向後退了幾步,又要行禮,卻被莫弘一把拉住,“行了,今天你我不論君臣,只是兄弟。”
莫漓聽了這話,不由眸光一閃,只是低著頭,所以莫弘沒有看見那幽深的眼睛中閃過複雜的東西。
莫弘將有傷在身的莫漓扶到床上坐著,嘴裡說著,“別站著了,還要我一直扶著你嗎?”
知道坐到床上莫漓才一副回過神的樣子,看著也在床邊坐下的莫弘喊了一聲:“皇上”
莫弘打斷莫漓還未說完的話,出聲說到,“今天我們不論君臣!我不是皇上,只是你弟弟,你向小時候那樣喊我。”
莫漓怔了怔,隨即看著面前的人笑著喊了一聲,“莫弘。”
喚出這個久違的名字,莫漓心中劃過一絲什麼,不由也放鬆了下來,這一生“莫弘”隔了十年再度喊出來,卻毫無違和感,彷彿打破了些什麼隔在兩人之間的東西,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莫弘聽著這一聲,心中也不由暖了起來,這個名字有多少年沒人叫過了,好像是登基之前吧。那一天他登上了皇位,在外人看來風光無限,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失去了什麼,如果可以,他寧願不要這個皇位,去換回那些他視若珍寶的東西。
“有十年了吧,自從那日你向我要了這邊陲封地,自己主動請命來鎮守邊疆,便再也沒有回來過,你一直都比我狠心。”莫弘看著也陷入回憶的莫漓,落寞的說。
“是啊,是挺狠心的,可是以前我明明是比你還要心軟啊,一直都是你比我狠。”莫漓定定的看著身前的被子,語氣平靜的說。
那時,莫漓處處都是比莫弘出色,從小的時候在國子監念書,太傅就一直誇莫漓功課好,是可造之材,而太傅每次看到莫弘,都是一副頭疼的表情。
那時的莫漓是人們眼中的好孩子,莫弘卻是最為頑劣的孩子。
但是相差如此之大的兩人,確是關繫好得不得了,要不是有現在的太後,也就是莫弘的額娘管著,只怕是兩人都要同吃同睡,同穿一條褲子了。
莫漓的額娘生怕莫弘會帶壞他,而莫弘的額娘也不願意兩人走得太近。
於是兩人便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躲著旁人偷偷在私下裡玩。
就這樣,兩人慢慢長大,莫漓長成一個文質彬彬,玉樹臨風的男子,不知有多少閨中女眷為之傾心,一舉手一投足皆是氣度不凡。先皇也是很喜歡這個睿智沉穩的皇子,有意立為太子。平時就招莫漓與自己一起處理國事,他都做的有條不紊,井然有序,經常得到先皇的稱贊。
而莫弘呢,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不願學習,整天什麼也不幹,志向也不遠大,就想著以後能當個閑散王爺便可,能悠閑玩樂,自由自在,好不愜意。對那些朝堂之事根本就不感興趣,他額娘看著這個整天無所事事的兒子,實在是恨鐵不成鋼,整天跟他說那些朝堂之事,皇位之爭。可莫弘根本聽不下去,經常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常常把她氣的說不出話來。
所有的權臣都在議論,先皇若是仙逝,那繼承皇位之人選非莫漓莫屬。但所謂造化弄人,所有的事情都來的如此之快,令人措手不及。也許不是先皇突發急症,意識不清,莫弘就不會被立為下任太子,而在莫弘被立為太子的同年,他便順了先皇之意迎娶右相之女為後,隨即先皇駕崩,莫弘登基為皇。三年來,二人相敬如賓,成了洪澤國的一段佳話。
而他至今都會記得自己遠遠站在大殿之外,看著莫弘意氣風發,笑宴群臣,而皇後娘娘閉月羞花,儀態萬千,他看著他們祭天行禮,成為夫妻,最後只能回到自己的府中,獨自抱著酒壇喝了個寧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