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鴻雲本不看重景誠拿出來的東西,關於景誠的城主身份,他心裡的看法和陸小小是一樣的。一個花大把銀子捐來的官職,頂多也就是個名號響亮一些的暴發戶,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可當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塊玉牌上,面上的表情就凝固了。畢竟夏鴻雲並不是普通的商人而已。他抬起頭,看著一臉坦然的景誠,少有地沉默下來。
“景少……不是在開玩笑吧?”半晌後,夏鴻雲開口,“據我所知,整個洪澤國至今只出過一個……”
“在下聽說夏當家也有段時日沒有進宮了,很多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景誠很有耐心地等到夏鴻雲開了口,才將玉牌收回來,“難道皇上做任何決定,還要告訴夏當家不成?”
“不敢,不敢!”夏鴻雲連忙垂下臉去,“只是這玉牌久不問世,我以為再也沒機會見到了。”
“在下知道,夏當家是怕遇到贗品,但在下好歹是一城之主,不會拿這種事情和當家的開玩笑。”景誠緊盯著夏鴻雲道,“不知夏當家對在下的提議,還有什麼地方不滿意的?”
夏鴻雲抹了抹額前的細汗,陪著笑道,“這麼一樁美好姻緣深得我心,我怎麼會不滿意,自然是很滿意的,夏家也非常願意與景少結緣親家。”
景誠笑了笑,“既然夏當家如此有誠意,那在下也不能不按著規矩來。我會找人看好日子,再託媒人上門來提親。”
“那就恭候大駕了。”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景誠便起身要走。夏鴻雲畢恭畢敬送了他出門,倒沒有半點未來岳丈和女婿之間的樣子。
而另一邊,巧兒正驚愕地看著陸小小,似乎對她剛才聽到的話完全不能理解。
“小姐……你是說,你忘記我了?”巧兒過了很久才說出一句話來。
陸小小點點頭,“不僅是你,還有夏……還有我爹,那些姨娘……所有的人我都不記得了。”
巧兒更加吃驚了,拉著陸小小上下左右仔仔細細地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你是不是被人抓住了,被人嚴刑拷打來著……你可以和巧兒說,巧兒絕對會幫小姐想辦法的。”
陸小小對她的話半信半疑,自己可是什麼也沒有透露過,這個巧兒是怎麼知道夏筱筱會被人抓住,又被人嚴刑拷打?景誠讓她盯著夏家的一舉一動,看來這個大小姐的丫環也不能例外。
“小姐?小姐?”巧兒在那兒獨自說了大半天,卻發現陸小小一點兒反應也沒有,不禁有些奇怪地停下來,面帶疑惑地看著陸小小。
“嗯?”陸小小回頭對上巧兒的眼神,立刻迴避開來,“什麼都不記得了,我覺得好害怕……”
巧兒臉上的擔憂一覽無遺,“小姐你這段時間到底去了哪兒,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有沒有抓住你?”
“你在說什麼呢?”陸小小不明白巧兒話裡的意思,只能裝傻。
巧兒卻一臉嚴肅,“小姐,我發現你出去再回來,整個人變了。變得……好像不是原來的你了。”
陸小小一聽這話,趕緊打起馬虎眼,“你這是什麼話,還懷疑起你家小姐了?”
巧兒連連擺手,“哪裡敢啊,我只是擔心而已。你離家多日,老爺又到處找不著你,整個曇城都在傳言說小姐你和外邦的男子私奔了,我一直都很在擔心小姐的安危啊。直到今天見到小姐安然無恙,我才放下心來。”
“巧兒,我真的失去了所有的記憶,記不得大家,也記不得你,更記不得我自己。”陸小小突然想到一個好點子,便裝作十分恐慌的模樣說道,“不如你多跟我說一些事情,說不定我能想起來一些什麼呢?”
巧兒這麼一想,倒是不疑有他,十分殷勤地說道,“小姐別怕,巧兒一定會盡心盡力保護小姐的!”
“剛才你一會兒說我被人抓住,一會兒又說我被人嚴刑拷打,到底是怎麼回事?”陸小小見巧兒一臉真誠,突然覺得有些感動。
巧兒聽陸小小這麼問,倒是有些為難地道,“小姐連這件事也想不起來嗎?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小姐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在小姐離家的前兩天曾聽小姐提起過,說小姐你有危險,可能有人想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