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餐一頓之後又如願地洗了個澡,陸小小現在全身都透著一股舒坦。但自從一起用過晚餐之後,陸小小便沒有見過煙流蘇,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房間裡只有她一人,未免有些孤單。
“哎,長夜漫漫,只能讀書予以慰藉啦。”吐出一句文縐縐的話來,陸小小認命地翻開書本,繼續她的習字生活。
夜色漸漸低沉,每個房間內都掌起了燈。嚴筠在房外守候著,景誠和煙流蘇卻單獨呆在房內。
“少爺,據我探得的訊息,夏筱筱這次行蹤成謎,怕是兇多吉少。”煙流蘇正經的模樣更顯得她的風姿綽約,“夏鴻雲已經派人翻遍了整個曇城,還高額懸賞以求其女的下落。不過據我觀察,並未有人能領到這份賞金。”
景誠摩挲著椅子的扶手,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但煙流蘇卻是猶豫了一陣,才道,“今日有人回稟,說是少爺的兩位伯……”
話剛起了個頭,煙流蘇發現景誠睨了一眼,周身一顫,慌忙改口道,“景家家主的兩個兒子連夜離家,不知去向。”
景誠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現在你來告訴我,他們二人不知去向?”
“少爺,是煙兒的錯。他們有刑部的人保護,煙兒不敢太過放肆,我怕牽扯到少爺,故而不敢太接近,因此才丟了他們的行蹤。”煙流蘇單膝跪下,“是煙兒做的不好,還望少爺責罰。”
景誠知道煙流蘇是個聰明人,但凡交付她的事情必會完成的妥妥當當,而且能審時度勢,看出人與人的厲害關系,進退有度。這樣的人兒,他當然不會怪罪於她。
“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到他們。”景誠的語氣不容置疑,對他來說,很多事情都比不上這件事來的重要。
煙流蘇領命而去,景誠也起身,朝隔壁房間走去。“嚴筠,你休息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房門敲響的時候,陸小小以為是煙流蘇回來了,但當她開啟門,看到的是景誠時,她立即垮下了小臉來。
“話說,過了這麼久時間,也沒人來告訴我,那個夏筱筱是個怎樣的人。”陸小小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便開口道,“對她不瞭解,又怎麼假扮成她,進入夏府呢?”
對於這個問題,景誠似乎早已有了對策,“不用你怎麼假裝,只需要和平常一樣就行了。”
“和平常一樣?”陸小小不明白他的打算。
“我過來便是要和你說說這件事情。”景誠率先在椅子上坐下來,說道,“因為時間倉促,你也不可能變成一個完完全全的大家閨秀,所以我們要做到一件事,編故事。”
陸小小也跟著坐下來,仔細地聽著。
“到了夏家,你只要裝作失了憶,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景誠說著瞧了瞧陸小小,“到了夏府,你可不能再像今日那般,動作豪放粗魯,說話大聲,連個最起碼的樣子都沒有,誰會信你是個千金大小姐?”
“知道了。”陸小小心不甘情不願地應道。
“就是你這個模樣,就不能讓人信服。”景誠板正她的身子,“抬頭,挺胸,背要直。俗話說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陸小小著急忙慌地端正了坐姿,一副嚴陣以待的姿態。她居然沒看出來,景誠嘮叨的時候簡直像個上了年紀的老婦。
從簡單的坐姿,站姿,到走路以及行禮的各種姿態,景誠搖身一變成了教導禮儀的師傅,陸小小則成了難以馴化的毛孩子。
“姑娘家不是這樣喝水的,應該要這樣端水杯……別忘了笑不露齒,你這個……”
整個晚上,陸小小都在聽景誠在耳邊碎碎念著那些大家閨秀的禮儀,越說她的心裡越沒底,最後聽到簡直要發瘋。實在忍受不了,陸小小放下手中的茶杯,忽然一本正經地對景誠說,“景少,我能求你答應我一件事嗎?”
“你說。”景誠想也不想便道。
“如果我被夏家的人發現……我希望景少能盡力把我救出來。”陸小小揚起臉來,真誠地說道。
景誠從她的目光中看到了害怕和恐懼,那是因為她不確定將來會發生的事。但他可以給她希望,讓她可以有所期盼。
“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景誠同樣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