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陸,今年十五歲,原本是在鸞鳳閣打雜的小廝……”陸小小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身份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急切的樣子倒是把對方唬得一愣。
“誰……誰要你來說這些,我是問你來這裡做什麼。”對方聽見了鸞鳳閣的名號,卻是有些害羞的模樣,好像挺羞於啟齒的樣子。
這個人,真真是個奇怪的。
藉著昏暗不明的光線,陸小小突然間發現,那人的耳垂上居然掛著兩個小小的耳玎。
再看看他戴的帽子,陸小小突然心中有數了。
她不再是那般緊張的模樣,反而從容地問道,“姑娘為何半夜出走,是不是被家中逼婚了?”
對方聽到陸小小的話,果然露出慌張的樣子,拿著刀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得更加厲害起來,“胡說!什麼姑娘什麼逼婚,你可別胡說八道!”
說著將刀子逼近了陸小小些許。
見對方露了怯,陸小小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反而笑道,“姑娘這是第一次脅迫他人吧,手抖得這樣厲害,讓我怎樣害怕得起來呢?”
說完,陸小小一把將那隻手抓住,卻將那人嚇得連連縮手,“你要幹什麼!”
陸小小見狀,又趁機抬手,打下了那人的帽子,果然在帽子下藏著的一頭長發便如瀑布一般傾瀉下來。
“你……你!”那位姑娘也許是第一次被人這般的對待,心中又氣又急,卻是指著陸小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見姑娘這個樣子,陸小小終於也不忍心再捉弄下去,將丟在地上的匕首遞還給她,然後拉起她的手朝一個方向走去。
“你要幹什麼!”姑娘終於回過了神,一邊費力地掙脫一邊嚷道,“你這個登徒子快些放手,不然我喊人了!”
“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什麼登徒子,其實我也是個姑娘家。”陸小小見她還是不信,便道,“別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前面有條小溪,一會兒等我洗完臉,你就能看到我的模樣了。”
姑娘聽後雖是半信半疑,但好歹跟著陸小小同去,再沒有賣力掙紮。不多時二人來到一條溪水邊,陸小小二話不說,便兜起水,開始洗去臉上的妝容。
待到陸小小將臉徹底洗淨,又解下頭上的布巾,將自己真實的容貌展現出來時,那位姑娘登時目瞪口呆起來。
狹長的丹鳳眼配上兩道柳葉眉,精緻的小臉上是微微一笑便露出的淺淺酒窩,這樣好看的人兒,若是讓歹人見了,沒準兒就逼良為娼,賣進了青樓裡。
怪道她要改頭換面,原來如此。可是……
“怎的……你竟然……和我長得這樣相似?!”姑娘驚訝得一句話也說不完整,指著陸小小結結巴巴道。
“現在姑娘可信我了?”陸小小露出個甜甜的笑容。
“可你……為何大晚上的跑來此地躲藏?”姑娘卻是對這件事十分在意,問了不下三次。
陸小小便將自己無端端被人追殺的事情說與了姑娘知道,哪知姑娘聽罷非但沒有沒有吃驚,反而臉上顯出幾分了然,“原來如此。這世上害人的心思很多,你自己也要萬分小心才是。”
陸小小點點頭,道,“因為這個莫須有之事,我是不能再回曇城去了,是以準備北上去往江陵落腳,姑娘不知要往哪裡去?”
“我,我哪兒也不去……”姑娘卻是銀牙一咬,有些猶豫的不肯開口。
見陸小小投來疑惑的目光,姑娘只是說道,“我與人約好了,是以就在此等候。”
看樣子是心中有事不願意說,既然是難言之隱,那不說也罷。
陸小小將長發挽起,拉著姑娘的手回到了剛才藏匿的洞xue處,說道,“姑娘你要是晚上不急著趕路,就先在此委屈一夜,雖然這地方髒兮兮的,還有些怪味道,但好歹是個藏身之處。今晚萬事有我護你,大可放心。”
見陸小小非但對自己沒有半點戒備之心,又是如此照顧,姑娘想了想,低下頭細聲細氣地道了句“多謝相助”,之後委身鑽進了洞xue中。
陸小小將樹枝枯草仔細地蓋在洞xue外,直到分辨不出形狀了,這才蹲在離洞xue不遠的一處山坳,給自己撿了幾塊樹皮遮掩了身子,靠在山邊沒多久便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