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阿瑪……”不知跪了多久,太子只覺得膝蓋都跪的失去了知覺,這才戰戰兢兢地抬起頭,看向康熙。
康熙開口:“想好怎麼說了?”
太子連連點頭,又搖頭:“孩兒知罪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康熙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失望,“你上次也是這麼跟朕保證的,朕也給了你機會,可是你並沒有做到。這一次,你又憑什麼讓朕相信你?!”
“皇阿瑪……”太子聽聞此言,心中一陣發慌,急切地想要為自己辯駁幾句,可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
康熙深呼吸了口氣,緩緩開口,語氣中滿是落寞:“你在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朕其實心裡跟明鏡似的。朕一直天真地想著,你年紀尚小,只要朕悉心教導,給你改正的機會,你總有一天能走上正道……”
“皇阿瑪,求您再給孩兒一次機會!”太子帶著哭腔哀求道。
康熙只是無奈地搖頭,他給予的機會已然夠多了,可惜胤礽一次次讓他失望。“你出去吧。”
“皇阿瑪!”太子仍不死心。
“出去!”康熙目光一凜,冷冷地盯著太子,此刻他的眼中,往昔的父子溫情已消失殆盡,只剩下深深的厭惡與失望。
太子察覺到康熙決然的態度,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整個人像被抽去了筋骨,癱軟無力。他搖搖晃晃地走出房門,雙腿一軟,差點直接摔倒在地。
“太子殿下,那邊還有人瞧著呢,您趕緊回吧。”梁九功因為之前的事,對太子也沒什麼好感。畢竟康熙若有個三長兩短,他這個貼身太監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
太子順著梁九功示意的方向望去,瞥見不遠處投來的一道道目光,咬咬牙,強打精神,挺直了身子,在侍從的攙扶下,腳步虛浮地離開了這裡。
之後的事態發展,比大阿哥預想的還要順利。佛拉娜一行人剛回到京城,朝堂上大阿哥黨便對太子黨展開了全面攻勢。
每日,佛拉娜都能從瑞雪和錢太監那裡聽聞諸多訊息,諸如太子黨中又有誰被彈劾、誰被下獄之類。
“主子,您說萬歲爺是不是真打算廢太子了?”
佛拉娜聞言,頗為驚訝:“朝堂上現在已經有主張廢太子的聲音了?”
瑞雪點頭:“奴婢也是今天剛聽說的。您說萬歲爺會廢掉太子嗎?”
以往,但凡有彈劾太子的事情發生,萬歲爺總會出面袒護,可這次態度截然不同,因此眾人都在揣測,萬歲爺是不是對太子徹底失望了。
佛拉娜思忖片刻,應道:“有可能?”從長遠來看,太子被廢是必然趨勢。但是當下是否會廢太子,她也不清楚。“胤祦和胤祐這兩天在忙些什麼?”
麥穗:“六爺和七爺這幾天一直在莊子上忙著種地呢,沒回京城。”
佛拉娜微微點頭,吩咐道:“讓他們在莊子上多待些時日,不到萬不得已,別讓他們回京。”
麥穗和瑞雪相互對視一眼,默契地點頭應下。
“主子,您是覺得接下來局勢還要更亂嗎?”瑞雪離開後,麥穗忍不住小聲問佛拉娜。
佛拉娜揉了揉眉心,搖頭,“亂不亂不好說,但太子和大阿哥肯定會為了爭權,拼得你死我活。”
“那萬歲爺就任由他們這麼鬧下去?不管管嗎?”
“管什麼?只要局面還在掌控之中,萬歲爺說不定還盼著他們鬧呢。”佛拉娜嘆口氣,接著解釋,“之前我都不知道,太子和大阿哥的勢力已經膨脹到影響朝堂的地步了。趁著這個機會,消耗一下他們的實力,也免日後鬧出更大的亂子不是什麼壞事。不過,任由他們這麼鬥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
其實,佛拉娜心中一直有個想法,覺得把這些有野心的人送出海,讓他們去跟外面的勢力拼殺,或許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送出海?”晚上,康熙來陪佛拉娜散步時,問起她對局勢的看法,聽到佛拉娜這麼說,陷入沉思。
佛拉娜點頭,“外面天地廣闊,有野心的人,完全可以自己出去開疆拓土。我聽說呂宋島附近就有一片廣袤的大陸,地大物博,卻沒什麼人居住……”
康熙目光緊緊盯著佛拉娜,“你看上了那一片土地?”
佛拉娜重重地點頭,眼裡閃爍著別樣的光芒,“萬歲爺若是能遷一批罪民過去開荒種地,假以時日,那片富饒之地就是我們大清所有了。”
“可那地方太遠了。以當下的國力,把人送過去不難,可要穩穩地掌控住,談何容易?弄不好,反倒催生一個新的割據勢力。”康熙眉頭緊鎖,道出心中憂慮。
對此,佛拉娜早有思量,她嘴角微微上揚,輕聲笑道:“萬歲爺可聽說過‘師出有名’?那片土地如今既是無主之地,只要咱們的人率先踏上,立碑為證,它便是我大清的領土。即便往後出現變故,暫時失去了那片土地,待我們的子孫強盛起來,依然能夠憑此合理合法將其收回。”
康熙深深地看了佛拉娜一眼,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就這麼執著於那塊土地?咱們腳下這片沃土還不夠廣闊嗎?”
佛拉娜:“土地就如同錢財,誰會嫌自己的錢太多呢?土地這東西,自然也是多多益善的。”
康熙無語,“所以,之前額爾赫出海時,你叮囑他,每到一處無人之地,就立碑表明我們的人到過,那裡歸我們所有?”
“對啊。”提及此事,佛拉娜笑得前仰後合。她這個主意,還是看到小狗撒尿圈地盤才想出來的。“萬歲爺覺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