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那個人呢？還在你手下做事？”
胤褆聞言默了默，那人確實還在他手下，“孩兒當時已經狠狠訓斥過他了。”
“訓斥？”惠妃都氣笑了，“你手底下的人不經你同意就朝成貴妃出手，你知道後只是訓斥了一下，這事就算了？”
胤褆莫名被惠妃的語氣弄的有些煩躁，“不然呢？事兒都發生了。”那人對他還有用，他總不能真的把人打殺了吧？他罰也罰了，還不夠嗎？
惠妃見狀，看出胤禔的想法，看向胤褆的目光瞬間便有幾分失望。
雖然這個兒子回宮的時候已經五六歲了，跟她並不能說多親近，可她這些年，自認也是認真教了的。結果就教出來這麼個玩意兒？就這玩意兒還想跟太子去爭那個位置？
惠妃只想想都覺得胸口疼，眼前一陣陣發黑。
“娘娘，娘娘，您沒事吧？”
旁邊一貫伺候惠妃的雲翠發現惠妃的不對勁，趕緊過來扶惠妃。
胤褆跟伊爾根覺羅氏也有點被嚇到了，趕緊過來檢視惠妃情況。
惠妃搖頭，坐下緩了好一會兒恢複過來，抬頭看向胤禔，“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事讓成貴妃知道了會有多嚴重的後果？成貴妃性子確實好，可那前提是你不惹她，惹她的後果，你知道嗎？你知道去歲她宮裡查出來的那些叛徒後來都什麼下場嗎？”
伊爾根覺羅氏下意識問，“什麼下場？”
惠妃端起旁邊茶碗喝了一口，才道，“最輕的打個半死送去永無出頭之日，永遠只能幹最苦最累活的浣衣局，其他的全都沒能活著從慎刑司出來。
“慎刑司？那不是皇阿瑪的手筆嗎？”
“確實是你皇阿瑪，可是她在把人送過去時難道不知道會有這個後果嗎？”
她知道，她只是借萬歲爺的手促成這個結果而已。“還有之前你們去木蘭圍場，七阿哥那會兒才多大？就能從狼口救下四阿哥？別說七阿哥是佔著手上有□□，那麼危急的情況下，沒有點本事就算有□□在手，也辦不到……”
佛拉娜能教出這樣的兒子，那能是一般人嗎？
“這宮裡一個個全都是人精，你看誰看到佛拉娜不避著？”沒看之前跟佟佳氏嘰嘰歪歪死纏爛打的德妃面對佛拉娜對四阿哥的關心都不說什麼嗎？“你們怎麼敢的？人家又礙著你們什麼了？”
胤禔小時候，成貴妃可沒少花心思給他送禮物，惠妃怎麼都想不通，胤禔為何會對成貴妃出手。“你小時候不是還很喜歡成貴妃嗎？”還不止一次求過她帶他去佛拉娜當時住的乾西頭所。
胤禔聞言有些難堪，“額娘，真的不是我的意思。這事真的是那人自作主張。”
惠妃看出胤禔的又一次逃避，失望的深呼吸了口氣，“隨你吧。你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額娘管不住你，以後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惠妃扶著雲翠的手，直接進了內室。
胤禔還想追進去，走到門口，被人給攔下了。
沒辦法，胤禔只能先帶伊爾根覺羅氏出宮。
出宮的路上，胤禔自然要問一下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得知伊爾根覺羅氏進宮時路上碰到了佛拉娜。胤禔不知怎麼想到了小時候跟他皇阿瑪、太子還有佛拉娜在降雪軒雪地捉麻雀的場景。
那時候的他無憂無慮，一心只想著玩，很快樂。不像現在，被很多事情很多人裹挾，很多事情已經開始身不由己了。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變了的呢？是看到皇阿瑪無條件偏心太子的時候？身邊人為了從龍之功鼓動他跟太子別苗頭的時候？還是他打內心裡也渴望並且覺得自己可以登上那個位置的時候？
“爺？”
兩人終於走到宮門口。伊爾根覺羅氏看著兩眼無神，不知道心裡在想著什麼的胤禔，輕輕扯了扯胤禔，示意他上馬車。
胤禔回過神來，先扶著伊爾根覺羅氏上了車，自己上車的時候，眼睛隨意一瞥，眼角餘光正好看到站在宮門前的額爾赫。
胤禔下意識蹙眉，“額爾赫怎麼會在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