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白硯沒有放棄她,他一直想要來接她。
她就知道。
意識到這一點,黎糖心髒躍動的前所未有的快,她很清楚,她的機會來了。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雖然師尊說今夜子時就不會再禁著她,但……據她對師尊的瞭解來看,如今的局勢,屆時一定是大師兄帶著她逃跑。
那她還有再見白白的可能嗎?
很渺茫了。
更何況,之前那麼多年來魔族都沒有動作,怎麼可能就在這七八天之內迅速開戰呢?
還有那時,那名弟子的話——
‘那邊還說……說……讓清瀾宗交出新娘子……’
黎糖直覺這件事或許同她有些關系。
不,是一定有關系。
正魔大戰,無論最後誰輸誰贏都是修真界的一場損失,不知會有多少天才就此隕落,這太可怕了。
無論她究竟是不是導火索,她都得去看一看。
如果太多人因她而隕落,她萬死難辭其咎。
黎糖奮力想要掙紮著掙脫手腕上的銀法圈,可她與柳胥舟的實力差距是一層巨大的天塹。
白如羊脂玉的雙腕被磨出了一圈血紅,同骨骼接觸較近的地方甚至皮肉有些猙獰的外翻。
柳胥舟作為一峰之主,不得不去,甚至要首當其沖。
他只能在最後關頭一把拽住大弟子宋憑:“憑兒!保護好你師妹!”
說完,將黎糖輕輕推給他,自己飛身而去。
混亂中,宋憑顧不得其他,更看不清她帶血的雙手,將她一把打橫抱起。
期間,兩人沒說一句話。
變故來的太快,他將她帶到一處絕對安全的位置,來不及對她說什麼,便轉身投入了正面戰場,只留下一句愧疚的——
“別怕,等師兄回來。”
身為清瀾宗年輕一輩最有希望飛升的劍修,他沒有理由不去作戰。
同魔族而戰,是他與生俱來的使命。
亦是不可推卸的責任。
……
空氣變得安靜,原本應該熱鬧一片的婚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短短幾刻鐘,方圓五裡,除了黎糖,再沒有了一個活人。
身邊無人守著她,蓋頭也早在混亂之中丟掉了。
手腕的刺痛幾乎錐心,黎糖禁不住的溢位一絲絲難耐的痛吟。
她一定要快點弄掉這個破東西,她要快點,再快點……
鐲圈隨著她的掙紮一點點變形,但隨之而來的巨大反噬從內裡沖擊著黎糖的五髒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