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臨走之前,特意讓黎糖有空過去一趟。
黎糖點頭應是,打了聲招呼,便和宿白硯一起回了屋子。
黎糖走了有將近一個月,可她的屋子卻是纖塵不染。反觀宿白硯的屋子,雖然不至於很髒,塵埃卻是不能避免的。
黎糖這個一看便知是有人定期來打掃的,而這個人用腳想都知道是誰。
她先前一直沉浸在這種生活模式裡,完全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特殊,而這次回來看到師妹與自己那佈局基本一模一樣的房間卻有如此明顯的差別,屬實恍惚了許久。
柳胥舟要比他們想象中的更要疼愛她一點。
黎糖簡單整理好了自己的屋子,想要去幫宿白硯收拾,卻被他叫住。
“師姐,不必了,師尊不是還要找你說話嗎,快去吧,晚上回來,我等你一起就寢。”
不知道是不是黎糖的錯覺,“我等你一起就寢這幾個字”,從師妹口中說出來,總帶了點曖昧的意味。
面上的紅暈一點一點上升,黎糖急忙轉過身,躲避師妹的視線,結結巴巴開口:“啊,嗯……好,好。你等我!”
話音未落,她逃也似的跑走了。
身後,原地,宿白硯的眸光越來越深,笑意漸漸變淡。
須臾,他動作未變,依舊盯著黎糖離開的方向,只輕聲對著周圍空無一人的地域說了句什麼。
恍惚中,一道淡極的黑氣從他周圍一閃而過,直直飄向一個方向。
直到黎糖的背影再也看不見,他這才緩緩收回目光,抬步朝著黑氣所在地走去。
那個地方……
正是黎糖那位要死師孃的靈堂。
這邊,黎糖腦袋脹脹的,糊裡糊塗的來到柳胥舟殿內。
外間,推開門,自家師尊正悠閑的坐在矮幾旁,手邊有兩杯剛沏好的茶。
黎糖鼻子靈,一聞就聞出來了,是上好的碧螺春。
她一瞬間把方才的事拋在腦後,先老老實實行了一禮,見柳胥舟輕抬眼看過去,只是點了點頭,便沒了顧慮,一蹦一跳的蹦噠過去,一下子坐在矮幾對面。
誇張的拿起自己面前的一杯茶,湊近深嗅了下:“哇!這種品相的碧螺春,師尊居然也捨得拿出來招待我!師尊,你對我也太太太太好了吧?!!”
柳胥舟淡淡的白了她一眼,語氣卻還是一貫的柔和:“出去了一趟,倒是把你的性子又變野了不少,說說吧,在外面的這段時間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黎糖一聽這話,嘴角莫名扁了下來,許久,她忍了又忍,終是忍不住滑了兩點淚珠下來。
她急忙轉過身去,擦了擦自己尚且將將流出眼眶的淚痕,隨即,反應過來什麼,又急忙轉過身來,淚也不擦了,反而對著柳胥舟的方向撲過去,抱住他大腿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柳胥舟顯然被她這一出弄的有些愣怔:“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地上涼。”
黎糖誇張的抹眼淚:“師尊!!徒兒好想您呀!沒有您在的日子,徒兒吃不飽,穿不暖,日日夜夜記掛著您老人家生活的好不好,修為有沒有提高……”
“停停停,打住打住。”柳胥舟頭疼的扶額。
“是又缺錢了?下山一趟,把靈石都敗光了?另外,為師是在問你有沒有受傷,別扯那些沒有用的。”
黎糖汕汕笑了笑:“師尊,靈石給我幾輩子我都花不完,不是錢的事兒。至於受傷,我沒受傷,一點沒事兒,就是有點驚險,奧對了,差點忘了說!”
她表情嚴肅起來,將在“桃源之地”的一切,除去她同宿白硯的部分,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柳胥舟。
柳胥舟聽完,面色沒什麼太大變化:“這件事你三師兄早在回來的路上就傳信給我們了,此事至關重要,我,掌門和幾個長老已經在密密商討此事,你不必憂心。
倒是聽你這麼一說,此番一去,我們糖糖長進不少呢,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被人騙了還會幫人數錢的傻丫頭了?”
黎糖:“本來也不是好吧!”
柳胥舟笑了笑:“所以,說吧,到底想如何?”
黎糖嘿嘿一笑,小心觀察著他的神色,斟酌道:“師尊,你覺得,我這個年紀是不是應該找個道侶了?”
柳胥舟一頓,神色莫名的看她一眼,意味深長,這次卻沒急著回話,摩挲著指節,打量她片刻。
這才緩緩開口:“說的是,為師也有護不了你的一天,你也確實是該尋個道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