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正要緩緩駛過東門,宋淩霜也將頭探出了車窗外,除了此處較別處城門有些冷清外,與別的城門也沒什麼區別。
“秦雋,這東門除了冷清了一些有何不同?”
“你可知這東門前往東域國都繁城要幾日?”
“東域是鄰國,不是說十日內必能往返嗎?”
“這東門外有一條小道,翻過前面那座日照山,就是繁城了。”
宋淩霜起了疑竇,這東域竟然離大晟如此近,可她記得在輿圖上明明很遠的。
“這是為何?”
秦雋撫著宋淩霜的秀發道,“因東域看不起我們大晟,說是文化不及東域、國力不及西境、勇武不及北闕,所以不願與我們大晟邦交。”
“二十年前的弈棋大會,東域人初次前來大晟,喜歡上了我們大晟的織物、刺繡、美食,又私下開了這條商道,我們走的便是這商道,只是未有邦交,在輿圖上自然繪得就是崇山峻嶺了。”
“秦雋,所以你當年……”
“嗯,我與邱大儒一直私下有信件往來,稱得上是忘年交吧。”
筍筍略帶狐疑的看著秦雋。
宋淩霜為秦雋證明道,“邱大儒還曾是你爹爹的手下敗將呢。”
“邱志大儒都快八十歲了,爹爹,你還用武功欺負人家!”
聽著筍筍的童言無忌,宋淩霜與秦雋都笑的樂不可支,前呼後仰。
馬車剛出兆京城的時候,筍筍和宋淩霜抑制不住的激動,對沿途的風景充滿了好奇。
秦雋倒是淡定許多,一路上給他們解說著這些植物和風景。
可過了四個時辰,宋淩霜就有些扛不住了,山路崎嶇,車行的又快,一路走一路嘔,嘔的宋淩霜臉色都青了,秦雋心疼的不行,不知喊停車隊休息多少次。
“箐箐,都是我安排不周,讓你受這顛簸之苦,要不,我們回京找大夫可好?”秦雋的臉頰貼在她的額頭上,生怕她發高熱。
“秦雋,你別想把我們趕走,我和筍筍想去東域看海的。”
“箐箐,我不會把你們趕走的,你靠在我身上再睡一會好嗎?”
宋淩霜點點頭。
支侍郎的臉色也是難看極了,來之前他聽聞秦相一向運籌帷幄,決勝千裡,冷靜自持。
萬萬沒想到居然如此不務正業,帶一個拖油瓶不夠,竟然還帶了倆。
支侍郎忍無可忍,咬著後槽牙和秦雋作揖道。
“秦相,日落前到不了驛館…”
秦雋看著宋淩霜的小臉一絲血色都沒有,眉宇間露出了一絲不耐之情,“支大人若是胸有成竹,認為本相與妻兒是累贅,本相就先同妻兒回京了。”
支歧再不忿也只好作罷,他不通東域語,倘若離了秦雋,他也只能抓瞎。
“斐然!”一個穿粉衣服的俊俏郎君帶了一隊人馬前來,不停在同秦雋招手,見宋淩霜在秦雋懷中面色慘白,他先策馬前來查探。
下了馬,粉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宋淩霜,朝秦雋問道,“斐然,這位夫人可是當年在弈棋大會上穿著水綠色衣衫的姑娘?”
來人的晟語說的極好,絲毫不像外邦人。
宋淩霜立刻用雙手捂住了臉,心想,這才三四年過去,就已經憔悴的讓人認不出來了嗎?這副邋遢的模樣可真是太丟人了。
一陣暈眩,宋淩霜又想吐。
秦雋抱著她,撫著她的背,用東域語柔情似水的回應道,“除了她,還會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