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淩霜的聲音好大好大,邊說邊將手抱在自己胸前,有些防備狀。
秦雋拉下宋淩霜的手,在她手心書寫道,“放心。”
可宋淩霜還是覺得生氣,林崇意怎能瞞著她,給她送到秦府上來呢?這傳出去該怎麼辦。
“秦雋,我住在這的事情,你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可不想挨林家的家法!二十杖,很疼的。”
秦雋一筆一劃的在她手心寫道,“不會的,我們從後門進來,用披風蓋著你的臉,況且我的臥房沒有人敢來的。”
後門、蓋著臉,宋淩霜的感覺更不好了,搞的她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野路子。
她有些不悅可又無法發作,因為兩人現下的身份著實尷尬。
宋淩霜揚起了下巴,“秦雋,夜深了,你出去吧,孤男寡女在一起總是不合適的。”
小桃本想提醒宋淩霜,現下是正午,可秦雋朝小桃搖了搖頭。
小桃只得伺候宋淩霜換了衣服後扶著她睡下,許是今日折騰了許久,很快,她就睡著了。
秦雋的腦海裡一直在回想著姜青屏那句,“入川花的藥效,要看藥引的功效。”
他有些自責,難道,他還不夠愛箐箐嗎?所以箐箐才會五感盡失嗎?
陸誠見他這副愁苦模樣,安慰秦雋道,“或許,她感受到你更深刻的愛意,會好的快一些。”
陸誠一邊寬慰秦雋,一邊幫他處理昨晚取心頭血的傷,那傷口已經又崩開,陸誠只得給他清創後縫合。
本是有些痛苦的過程,秦雋卻有些麻木,也有些神遊物外。
陸誠剛想開口,秦雋搶先說道,“陸誠,可有方法將我的五感封閉一個時辰?我想知道箐箐現下是何感覺。”
隔日清晨,秦雋將早膳端了上來給宋淩霜享用。
都是宋淩霜愛吃的食物,還有他天未亮就去採集的竹葉露珠,精心為她烹了茶。
小桃將宋淩霜扶到桌前。
秦雋漏夜為她雕刻了早餐的糕點名牌,還有茶的名牌。
示意小桃讓宋淩霜自己去觸控,去感知。
宋淩霜的指尖仔細摩挲,“桃花酥嗎?”
小桃拍了拍宋淩霜的肩膀,示意她答對了。
宋淩霜頓時覺得有意思了起來,又摸了好幾個糕點名牌,“紅豆糕”、“桂花糕”她都說對了。
她受到鼓舞,又摸到了一個牌子,上刻著“竹茗”,摸到此牌的時,宋淩霜的手顫了一下,這是她與秦雋當年最為濃情蜜意時,秦雋特意為她烹的一種茶,茶香清遠,回甘無窮,只是煞費時間和功夫,後來秦雋忙了起來,她也鮮少喝到這茶了。
宋淩霜眼眸低垂道,“秦雋,我現下吃什麼都是一個味道,你不必費心的。”
秦雋沒有回應她,只是看著小桃一口一口的喂她吃完,然後示意小桃將她扶到琴案前。
宋淩霜抬手一摸,是古琴,她起身想開溜。
腦子裡浮現的都是當年秦雋蹙眉的模樣。
就在此時,秦雋撥動了琴絃,宋淩霜感受到琴絃的共振,居然又鬼使神差般的坐了下來。
說來也奇怪,她耳邊彷彿真的出現了樂曲,秦雋停的時候,她耳邊的旋律也會戛然而止。
宋淩霜來了興趣,“秦雋,你下來,我來彈。”
反正,她此刻也聽不見自己究竟奏的如何,遭殃的也不是她的耳朵。
不過當年宋淩霜只學了右手的指法,因此只是右手獨奏。
確實,很難聽。
秦雋沒有像當年一樣皺起眉頭,而是站在椅子後附身輔以左手的指法,助她完成自己的演奏。
許多年前,宋淩霜曾在夢中夢到過這樣的場景,二人共譜一曲,只是二人在一起許久也未能得償所願,倒是這回中毒,了卻了心中這一樁憾事。
宋淩霜只裝著不知,繼續奏了許久,肆意的撥弄著琴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