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男施主,宗源大師有請。”
秦雋起初有些訝異,可他會意後就跟著沙彌師傅前去見了宗源大師。
禪房中只有一位坐枯禪的僧人,雙目禁閉,想必這就是聞名於世的宗源大師。
“施主是有大智慧之人,為何來尋老衲?”
秦雋雙手合十,虔誠道,“有智慧不能及之事,想求神佛庇佑。”
宗源大師亦雙手合十,他睜開了眼,而後起身觀秦雋。
“求不得,愛別離,放不下,施主身上卻沒有怨,難得,難得。”
“怨過的,皆因有了她,我願意放棄那些怨。”
宗源大師笑著道,“施主若要與她再續前緣可要盡快了,你與她只有這一世姻緣,不會再有來生。”
秦雋眼眸顫動,他記得禰通說過的,他與箐箐不會有姻緣的。
“宗源大師,我……”
“天機不可洩露。施主請回吧。”
秦雋出來後,夜色已深,可他明明才進去約莫半盞茶的時間。
“秦雋,你出來的晚了,宵禁了,我們今天得睡在這山頂上了。”
雲想可沒什麼好脾氣,因為她本就沒想到宗源大師居然會見秦雋,這擺明就是不見她!
“公主去休息吧,我想最後看一次這西境的日升月落。”
秦雋就坐在山石上,聽風,聽禪,聽蟲鳴。
“秦雋,你回去不擔心她不愛你嗎,畢竟已經過去了三年多了,她嫁人了也生子了,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擔心你會傷心。”
秦雋抬頭望月,今日是圓月。
“公主若是第一年放我回去,我有八成把握能與她再續前緣,次年有三成,到如今,一成都沒有。”秦雋自嘲的笑笑。
“那你,別回去了好不好。”
“正因如此,我更要回去,大晟女子與西境女子不同,她們成婚後大多隻能圍著夫君與孩子轉,然後蹉跎盡自己的一生。可我沒教過她,屈服、順從。我只教過她遇到不平要抗爭,要隨心所欲,要率性而為。”
“她的夫君是大晟的天之驕子,與她只差一歲,相貌堂堂,文武雙全,還是皇親國戚,世子之尊,她若遇到權勢壓迫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按皇室的慣例,她的夫君很快就要娶別的夫人、妾室,為陛下籠絡門閥大族,為林家開枝散葉,繁衍子嗣。”
“所以即便我與她真的此生無緣,我也願窮其一生護著她,愛著她,伴著她,不讓人欺辱她,讓她永遠有一條退路。”
秦雋從未與雲想心平氣和的說過這麼多的話,雲想也坐了下來與他隔了一段距離。
雲想嘆了口氣道,“我接到線報,你回去的路上孟錦昀安排了上百號殺手要殺你與皇叔。我手裡有一份,孟錦昀的罪證,若是有一日他要對付你,這份罪證或許能幫你反敗為勝。”
秦雋搖了搖頭,似乎他未曾將孟錦昀放在眼裡一般。
“那,你還有什麼想帶回去的,我都幫你做到,是我言而無信才讓你遲了這許久回去。”
“我想要的東西,帶不走的。”
雲淵親至城門為秦雋和攝政王送行。
因為是結盟,所以不能帶太多的兵馬前去,最後只點了三百兵馬護送二人。
西境為大晟準備了許多的結盟之禮,整整五十車。
雲淵和雲想還單獨給秦雋準備了十車的禮物。
“秦雋,你要走了,能不能擁抱我一回。”
雲想眼淚汪汪的望著秦雋。
秦雋搖了搖頭,“公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