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字一句言猶在耳,可回憶卻漸漸被淚水暈染,像水墨畫一樣散去了。
她從回憶中晃過神來,這空空蕩蕩的棠梨閣裡,再也不會有秦雋了。
宋淩霜坐在了當日秦雋坐的地方,她也不顧厚厚的塵埃,就這樣趴在桌子上,臉貼著桌面喃喃自語。
“秦雋,你活著嗎?”
“我有些想你了。”
“你怎的一次都沒來我夢中呢?”
“你是不是忘了我了…”
她就這樣哭著哭著睡著了。
林崇意來尋她的時候,看到滿桌的濕過的痕跡,還有她臉上的淚痕,只覺得心疼。
他輕輕把她打橫抱起,宋淩霜卻醒了。
“崇意,你來了啊,我……對不起……”
“想哭就好好哭一場吧,會憋壞的。”
“可以嗎?”
“可以,你喝點水再哭。”
“我想去醉心湖。”
“好。”
她與林崇意兩人並立走在湖堤上,醉心湖面被春風吹起了千層漣漪,波光粼粼。
宋淩霜自嘲道,“我剛很想到這裡大哭一場,可真來卻哭不出來了。”
吹著微風,林崇意似乎也想起了什麼。
林崇意望向了湖心亭,“其實去年八月初二晚,你的絕妙舞姿我也看見了。”
“怎麼會?”宋淩霜有些驚訝。
“這離三哥的湖藍亭很近,那日行到此處,霜月駒不肯前行,我以為是它受傷了便停了下來,恰好見到了你的舞姿。”
“你在哪裡看的?”宋淩霜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我就站在這看的,看到你不慎跌進藕花池中成了小泥人,看到秦雋毫不猶疑跳入湖中把你抱起,你們兩情相悅的模樣,當真羨煞旁人。”
宋淩霜總感覺那日除了秦雋明明一個人都沒有的。
林崇意只是笑笑,拍了拍宋淩霜的小腦袋,清風霽月,眼底沒有半分悲慼神色,反而閃著些光芒。
他心中自勉,“林崇意,遲早她心中眼中也只會有你一人的。”
見宋淩霜心緒平複許多,他逗趣道,“夫人,該回如意軒吃點心了。”
林崇意將手抬在她身前,示意給她攙扶。
宋淩霜破涕為笑,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隨後將手搭在了林崇意的臂上,攙著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