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貓逗狗,爬樹,掏鳥窩,幹過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有一回,我爹帶我去禮部右侍郎千金的生辰宴,她很聰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我連名字都寫的歪七扭八,詩也背的顛三倒四,讓我爹顏面掃地,就想為我請個教習先生,拖了許多人找上了姜太傅。
太傅本是要婉拒的,秦雋說是他主動請纓來的。
我六歲的時候走丟了,他走了半個兆京城把我送回了家,說我答應長大以後嫁給他,可我對這事沒有什麼印象了。
“夫人,當時的確是秦大人將您送回的,您還扯了根綠色的發帶給他說當信物。”小桃邊煮茶邊回憶當時的事情。
宋淩霜將手臂撐在小幾上,單手托腮,嘴角帶笑。
我第一眼瞥見秦雋就好喜歡他,他真的生的很好看,像掛在天邊的月亮一樣,很疏離,很清冷。
我同他說的第一句話,是問他的“雋”是不是英俊瀟灑的“俊”,誇他人如其名。
他沒說話,他走過來寫了“雋”字,他的字也特別好看。
給我上的第一課就是解釋這個雋字,他說他的雋除了有英俊的意思,還有才智出眾的意思,引申了許多。
林崇意抿了口茶,緩緩道,“母親的閨名,同秦雋的雋同一個字,但讀法不同。不瞞你說,我在第一次見秦雋的時候,我在想是不是名字帶雋的對容貌有要求。”
眼光受到了認可,宋淩霜也很是得意。
是吧,所以我當時看著他總是走神,不喊他先生,也不喊他老師,他為這事還說過我,可當時就是很執拗的不想喊,總是秦雋長,秦雋短。
秦雋當老師的時候可嚴厲了,我經常被他罰抄書。不過,他許我抄我喜歡的書。
“淩霜喜歡什麼書?”林崇意有些好奇。
“我喜歡話本子,而且我只看結局完美的話本子。”
隨即又陷入了回憶。
我給他抄了好幾本,他拿到的時候,瞟了幾眼,那臉色可精彩了。
“這是何書?”宋淩霜站了起來模仿起了秦雋的神態,惟妙惟肖。
“秦雋,你不識字嗎?這都是女子喜歡的話本子,可好看了,寫的都是情情愛愛,你這樣孤清的仙人是不會懂的。”
她又模仿起十二歲的自己,嬌俏可愛,那眼眸裡都是閃閃的星光,亮晶晶的。
小桃和林崇意都笑的樂不可支。
秦雋的學識真的很好,他不過幾個月就把該教的就教完了,只不過我沒有好好學。
我一日聽我爹和郭氏說,太傅不肯他在這蹉跎時間,要換個人來教我。
隔日清晨,我就一個人跑到了太傅府的門口,見他揹著一架琴,我偷偷跟著他,看看他到底去哪裡。
一路跟啊跟,就跟到了醉心湖。
他就一人在湖心亭彈琴,奏得極好,婉轉動聽,餘音繚繞。
不一會有個姑娘同她合奏,他的琴聲就停了下來,揹著琴要離開。
姑娘婷婷嫋嫋,弱柳扶風,一襲白色的衣裙,從樹林裡走了出來,那姑娘一直在笑,很好看,秦雋反正看誰都是那幅冷漠的樣子,隔著那姑娘十萬八千裡說話。
還是小肉包子的我,看著兩人這樣登對的場景有些不開心。
我就很大聲的喊了一句,“秦雋,我以後也會長成娉婷美人的,你看看我啊。”
秦雋看著我似笑非笑。
我轉頭想溜的時候,發現身後還站了好幾個人,我只記得有個人叫蔣驚墨,因為他是秦雋師兄。
他們的嘲笑聲,我現下想起來依舊會臉紅。
我篤定秦雋一定會當著不認識我冷眼旁觀的,因為太丟人了。
可秦雋卻負琴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頭和他們說道,“失禮了,驚擾了諸位,她是我的學生。”
然後牽著我的手離開了醉心湖。
那是秦雋第一次牽我的手,等到離開他們的視線,秦雋就放開了手。
他問我,“宋小姐為何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