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皓聽聞此言怒不可遏,卻也有些難以置信。
但當他隔著漏窗瞧見宋淩霜不自主往後退的動作和驚愕的表情,他便知道大夫所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一腳踹開小院門,將宋淩霜拖了出來,一巴掌將宋淩霜甩到了地上。
宋淩霜被那一巴掌扇的腦袋都在嗡嗡作響,血從嘴角滲了出來。
“是本官失禮,請大夫給我一劑落胎藥,望大夫守口如瓶。”宋世皓又掏出了二十兩銀子塞給他。
那大夫給了他三包藥,掂了掂銀子,同宋世皓說了些什麼便悻悻的離去了。
見外人走遠,宋世皓氣的將宋淩霜連拖帶拽,一把將她扔進了祠堂,把藥包丟給小桃,囑咐小桃去煎藥,不許讓任何人包括郭氏發現異樣。
宋世皓猛的一把掐住了宋淩霜的脖子,目眥欲裂。
“宋淩霜,你腹中的野種是誰的?”
“什麼意思?”宋淩霜有些沒聽懂。
“是林世子的,留下,是秦雋的,我打死你和這個小野種。”
宋淩霜看著他這趨炎附勢的爹,很是失望,是權貴,不遵守人倫禮教可以寬恕,若是寒門,便該千夫所指,萬劫不複。
她的眼中燃起了倔強的光芒。
“自然是秦雋的骨肉,我與林崇意清清白白。”
“啪。”又是一耳光。
“你真以為我不敢打死你,我問過大夫你是在中秋前後懷的孽種,你明明知道秦雋要去西境不可能回來,還與他…做下這等不知廉恥的事情。我問你,是否秦雋強迫於你,你才被他沾了身子?”
“秦雋沒有強迫過我,一次都沒有,他視我若命,我是自願的。”宋淩霜直視著宋世皓的目光,她從前很怕這個父親,可現下她忽然不怎麼怕了。
宋世皓有些氣急,用手指一直指著她,“好啊好啊!好一個自願啊!小桃,把藥端進來,我親手喂她喝。”
“老爺,小姐…一時糊塗的。秦大人萬一回來了,知道小姐有事,知道您落了他的孩子,他不會善罷甘休的。還有林世子,林世子,他…很喜歡小姐的,很喜歡的。”小桃一直跪地磕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但是她不能眼睜睜的看小姐被老爺折磨、被活活打死。
“你憑什麼認為一個天之驕子願意戴這樣潑天的綠帽子,會喜歡一個與人私相授受,不知自愛的女子?”
小桃語塞。
宋世皓一把奪過藥,捏住宋淩霜的下顎灌了下去。
誰知,宋淩霜居然全吐出來了。
“孽障!執迷不悟!”
宋世皓拿起了家法,那家法和衙門的板子,不相上下,他鉚足了氣力要打宋淩霜。
宋淩霜冷漠的看著家法,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宋世皓看著宋淩霜這樣的態度,舉起板子,是真的想打死她。
“哐當”一聲悶響。
祠堂的門被踹開,陽光照射進了這間昏暗的祠堂。
一抹紅色的身影閃在宋淩霜身前。
宋世皓的板子沒有打中宋淩霜,硬生生的打中了林崇意的脊背,紅色錦衣被打破,脊背皮開肉綻,宋淩霜被他結實的抱在懷裡,毫發無傷。
“林世子,小女敗壞門風,不值得世子傾心相待。請世子讓開,我要親手打死這個孽障。”
林崇意扶著宋淩霜站了起來,宋淩霜極為冷漠的看著她的父親,嗤笑了一聲。
她從心底裡厭惡她這個父親,若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出爾反爾,看不起秦雋是個寒門探花,他們早就是一對眷侶,就不會有後面種種的波折磨難。
“今日本世子定要保下她,宋大人要打她多少家法,至誠盡數替她受了。”
林崇意脊背筆直,背對著宋世皓,看到林崇意背上的傷,宋世皓是萬萬不敢再打了,那拿著家法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
“血,小姐,你裙子上有血!”小桃疾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