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青你可就多心了,我覺得那位宋姑娘,蠱都下不明白。”蘇拂葭真是這麼認為的。
穀雨打水來給姜青屏洗臉,“小姐,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如果別人知道,秦大人喜歡的女子這麼上不得臺面,什麼都不會,可能就不喜歡了。”
聞穀雨一言,姜青屏醍醐灌頂。
就這樣,蘇拂葭耐不住姜青屏的哀求,終是同意開個席面,給宋淩霜個下馬威。
這次,宋淩霜接到了九歌縣主的帖子,特意跑去問了秦雋,秦雋卻說不用去,宋淩霜也很是納悶。
秦雋邊看書邊漫不經心回答道,“很顯然,這個席面是沖你來的,我的建議是不去,你若是不去,這個席自然就開不成了。”
“啊,你的意思是她們想拿我取樂嗎?”宋淩霜覺得這些世家貴女都有八百個心眼子,她一個都堪不破,念及此處,宋淩霜精緻的小臉皺到了一起。
“不完全是,最終目的是希望你出糗,鬧笑話,讓我不喜歡你。”
他看書看的有些累,就合上了書躺在搖椅看宋淩霜,宋淩霜的眼眸滿眼都是他,剝了片橘子給他遞到嘴邊,“我出糗了你就不喜歡我了嗎?這是什麼道理嘛。”
“他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才會作出如此膚淺的決定。”
秦雋提筆,回絕了這次的邀請,反正他們倆的字只有他們自己分的清。
蘇拂葭把宋淩霜的回帖交給了姜青屏,那回帖寫的滴水不漏,尋不出什麼錯處,姜青屏卻心裡有數,這定是秦雋的主意。
穀雨又提議,讓姜青屏去找太傅,太傅請學生,他豈有不來之理。
姜太傅疼惜孫女,生病後又瘦了一大圈,實在架不住就發了帖子邀秦雋和宋淩霜來太傅府坐坐,敘敘舊。
這回,秦雋很爽快的就答應了,可宋淩霜卻陷入了深思,為什麼他一會兒去,一會兒不去的?不過她最後也沒想出什麼子醜寅卯來,就忘了這回事。
太傅府是兆京城中最雅緻的府邸之一,不同於公主府的金雕玉砌,也不同於孟相府的雕龍畫棟,而是山石花草間不經意流露出的文雅之氣,與每一間屋子都有相得益彰之感。
府上的下人都很和氣,看到秦雋都還是會尊稱一聲秦公子,秦雋在五歲之後到中探花之前,一直是住在太傅府的,即使去宋家做教書先生,也是晚上回太傅府住的。
宋淩霜對這樣的高門大戶充滿了好奇,當然最讓她好奇的是秦雋原來睡過的屋子,寫字的桌子,還有成長的痕跡,正這樣想著,姜青屏來了。
三人禮貌性的寒暄一番,太傅的書童來請秦雋,秦雋本想遲些去,誰知宋淩霜已經跟著姜青屏走遠了,便打算先見見恩師。
“恩師,請受斐然一拜。”
姜太傅倒是受著,也很是開心,這是他除了昭帝以外,最喜歡的學生,聰穎,冷靜,自持,二十歲做到刑部右侍郎,在大晟百餘年的歷史上也是極為罕見的。
“老夫聽聞,斐然差點把孟相給氣死,是否屬實啊?”姜太傅一邊捋著鬍子,一邊接過秦雋為他泡的茶。
秦雋笑笑,“禍害總是沒那麼容易死的。”
“哈哈。”二人相談甚歡,打算對弈幾局。
黑子白子快要落滿了棋盤,姜太傅嘆了口氣,說道“斐然這是瞧不起老夫,一直在留手呢,全力以赴些。”
秦雋笑道,“還是瞞不過恩師。恩師,學生有一疑惑不解,懇請老師解惑。”
他落子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
“說來聽聽。”太傅捋了捋鬍子。
“若已知曉天命,是否應該放手一搏。”
太傅輕笑一聲,“看來斐然是為情所困啊。”
“不敢欺瞞恩師,是。斐然曾經只想看看一個人,能在這世上走多遠,意外遇見了箐箐,想著若能和箐箐一生一世白首同心,那必是斐然此生最大的幸事。漸漸地,斐然發現沒有這麼簡單,箐箐貌美,從前養在深閨,見過她的寥寥數人罷了,可如今許多豺狼虎豹盯著她,孟相也在肖想她,我第一次覺得有些棘手,內心很是煎熬。我若要娶箐箐,現下只有兩種可能,要麼聖上賜婚,要麼成為權臣,若是要成為權臣,我必將要去一個地方。”
秦雋落子的速度有所減緩,但還是很利落。
“為師不希望你去。死的人已經夠多了,老夫做的孽,可能很快有報應了,孟錦皓已經蒐集到我派人去西境找青屏父母的證據了。”
秦雋抬眸眼神中閃過寒光,“我去毀了那些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