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雋賭上了寒窗苦讀十數載的名聲和前程,向宋世皓坦誠他對宋淩霜生了男女之情。
宋淩霜不知道這事是如何善終的,只知道,宋世皓鬆了口。
說是若是考中新科頭甲三名,他可以考慮將宋淩霜許配予秦雋。
就這樣,宋淩霜日盼夜盼著度過了七個月,只期盼與他在院外重逢的那日。
頭甲三名遊街一結束,秦雋穿著探花郎的衣服,策馬疾馳前往宋府探望宋淩霜。
宋世皓再次見秦雋眼裡開始對他流露出些許贊賞,或許這秦雋比他想象的還要優秀。
不過郭氏說的對,得不到,才是最好的,最好的,秦雋便要付出更多。
“箐箐。”
許久未聽到秦雋的聲音,宋淩霜又驚又喜,她今日專程著了秦雋最喜歡的水綠衣裙,從屋內跑到小院子,想拉開被鎖上的門,門卻紋絲未動,她又拉了一次,依舊只有木門和銅鎖撞擊的聲音。
秦雋垂眸,內心溢滿酸澀之感。
宋淩霜連忙跑到漏窗處,踮起腳尖,十指扒在漏窗上,撐著自己,終於是看到了許久未見的秦雋,宋淩霜很是開心,可看到秦雋消瘦了不少,她心中又有些難過。
秦雋也很開心,她的箐箐長大了,還專程為他描了眉目,用了脂粉,愈發明豔動人了。
宋淩霜還不夠高,要一直踮著腳看他,時而高時而低。
“秦雋,他們說你中了探花,你真厲害。”
“箐箐歡喜嗎?”秦雋一笑,如春風一般暖融融的。
宋淩霜連連點頭,喜不自勝,可不一會眼神又暗下去了,眼尾微微紅了。
“我爹還是不肯開門,我覺得探花已經很好了。”
秦雋的右手拳頭捏的很緊,恨他們這樣困住他的箐箐,可他不忍心和他的箐箐說,她的親生父親和繼母將她當成物品,奇貨可居,坐地起價,可他更恨自己,無能為力。
“箐箐,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定會讓你走出這個院子的。”
“好,秦雋你別著急,我會等你的。”宋淩霜因為踮腳踮的太久,有些支撐不住,跌了一跤。
秦雋聽到她摔倒的動靜,心都快驚出來了,可很快宋淩霜又踮腳站了起來,傻乎乎的對著秦雋笑。
繼母郭氏看到這個場景,笑的很得意。
宋淩霜雖然頑劣,也不太聰慧,卻十分貌美,是整個兆京獨一份的清麗模樣。身子也逐漸褪去了稚嫩,含了一絲清純的嫵媚,她喜著綠衣,在綠色的映襯下甚至有些妖嬈。
無論天潢貴胄還是販夫走卒,只要是男人,就喜歡年輕貌美的女人。
在郭氏的謀算裡宋淩霜越是清麗可人,越能成為她親生女兒宋傲雪高嫁的籌碼,夫君宋世皓升遷的指望。
沒辦法,誰讓宋淩霜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呢?誰讓她是原配嫡妻的孩子呢?誰的孩子誰愛,怨也是無用的。
畢竟她的親娘都不要她。
“秦探花,閨閣的女子,與外男總是不能多見的,箐箐馬上要十五歲了,該是許人的時候了,從明日起,也會有人來相看箐箐的。秦探花要想娶箐箐,就得拿出點誠意來,我們家老爺再不濟也是個禮部從四品的官員呢,箐箐是老爺的嫡女,掌上明珠,必然是要挑個好人家的。”看時辰差不多了,郭氏催促秦雋離開。
聽到還有別人要來相看箐箐,秦雋的心有些慌亂,面上卻波瀾不驚。
宋淩霜很討厭郭氏和他父親亂點鴛鴦譜,還是當著秦雋的面說,瞥了郭氏一眼,蹙眉說道:“我不要嫁別人。”
宋世皓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給郭氏幫腔,語氣不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說這話,簡直丟我們宋家的臉,臊的慌,秦探花人也看了,請吧。”
秦雋給她做了個口型,便走了。
他說的是,“等我娶你。”
宋淩霜很心疼秦雋,她不想讓秦雋看出她的心緒,那樣秦雋會自責,會難過。
她攤開手掌,細嫩瑩白的面板被砂礫磨破的痕跡還是清晰可見,腳應該也是扭傷了,可她不願意因著這些事浪費與秦雋見面的時間,傷了可以慢慢治。
宋淩霜有的時候覺得自己這個從四品官家小姐挺可笑的,被關在一個小院子,放點食物,配個丫鬟,自生自滅,和籠中的金絲雀其實也沒多大差別。
她知道郭氏收了秦雋的錢,因為秦雋每次來看她之後,她的妹妹傲雪就會多幾件漂亮的衣衫,漂亮的首飾,然後到她面前顯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