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一直撓,會留疤的。”沈青眠把手套重新給她套上:“這裡太冷了,去看大夫喝些藥就好了。”
“真的嗎?但你怎麼沒有啊?你不冷嗎?”
她的手被他牽在手裡,他的手好熱,但她的心冰冰的,皺著眉忍不住碎碎念:“我的手要是好不了怎麼辦啊,那我要怎麼吃糖葫蘆吃烤雞吃糕點喝湯喝糖水,還怎麼抱著我的寶貝酒壇,還有我的寶貝糖葫蘆……”
“沈青眠,你怎麼不理我啊,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好不了了?”他半天都不說話,她就開始不高興了,但還是很努力地跟上他的腳步,生怕慢了一步到醫館看大夫。
沈青眠拿起她隨意放在桌上的圍脖給她戴上,神色懶怠:“阿姜,你再說久一點,醫館就要謝客了。”
“那好吧,我們快走。”她安分了,但快走到醫館的時候她就拉著他拐了個彎就進了衣裳鋪子裡,挑了一個漂亮的惟帽戴上。
沈青眠付了銀子幫她弄好惟帽:“為什麼要戴惟帽?”
“因為我的手太醜了,沒臉見人。”她揪著惟帽上面的小羽毛悶悶不樂。
沈青眠把她的手拿下來牽在手裡:“阿姜,大夫診脈不看臉。”
那也不行,她就是想戴著惟帽去看大夫。
醫館裡,大夫看著她的手上那一個個紅紅的疹子皺了皺眉:“姑娘是不是貪玩雪了,這手上的蘿蔔包長了這麼多。”
“……我只堆了兩個雪人。”她聲音弱弱的,手指相互扣了扣手上叫蘿蔔包的疹子,沈青眠牽住她的手製止她的動作:“阿姜,不要亂抓。”
“噢。”
大夫轉身叫忙著搗藥的小藥童拿一個白蘿蔔出來:“姑娘和公子先到我的後院去坐著吧,我徒兒會教你們如何做的。”
這兒的醫館後院裡放著的都是藥材,滿院子的藥香,小藥童抱著一個大白蘿蔔從小廚房出來,把蘿蔔放在地上又搬出一個小爐子,還是生好火的,林姜初把手放在上面烤了烤,手更癢了……
“小師父,我要吃這個蘿蔔嗎?”林姜初看了看地上的大白蘿蔔問。
“不是的姑娘,師父說你這個蘿蔔包要用蘿蔔來治,你把蘿蔔放在火上烤出熱汁水就可以放在手上擦蘿蔔包了,要擦久一點,不癢就可以停下來,要每日都擦,多擦幾日就會好了,這幾日都不要玩雪也不要碰涼水就好了。”小藥童說完就抱著自己搗藥的罐子坐在一旁繼續搗藥。
白蘿蔔中間插著一根棍子,像是烤蘿蔔一樣,沈青眠把蘿蔔架在火上烤了一會兒,等蘿蔔皮邊開始泛焦蘿蔔表皮就熱了。
林姜初把厚厚的手套摘了,把手遞給他,還有點怕燙:“沈青眠,你要小心點別燙到我。”
“好。”
“燙一點才會好得快。”小師父抬起頭一本正經地道。
“……好,多謝小師父。”林姜初眨了眨眼乖乖應道。
沈青眠把蘿蔔按在紅疹子上,一點點擦著,熱熱的蘿蔔肉碰上她的手,她覺得癢癢的很舒服,但他擦的太慢了,她另外幾根手指也很癢,手總是癢癢的想亂動。
“沈青眠,我自己擦吧,你擦的太慢了,我的手哪裡都很癢。”她忍不住把蘿蔔拿過來自己擦,但剛拿過來蘿蔔就又涼了,也沒有汁水了,只能再烤一下。
他拿出匕首把蘿蔔一分為二,烤好一半就給她擦,等她擦好另外一半也烤好了,把擦過的那層切掉汁水就會更多了。
林姜初拿著熱熱的蘿蔔這根手指搓一搓,那根手指搓一搓,等到手沒有那麼癢了,手也變得灰溜溜的,都是蘿蔔上還是燒焦的皮擦出來的,她的手上也都是烤蘿蔔的味道,感覺怪怪的。
“沈青眠,我的手沒那麼癢了,不用烤了。”她想扯扯他的衣裳,手伸出去一半發現他的衣裳是白色的,只好收回來。
“嗯,再擦一次。”他手上這個已經烤好了,把汁水擦完就差不多了。
她的惟帽早就被她掀起來,她嫌悶,而且很喜歡聞院子裡的草藥香:“沈青眠,你有沒有覺得這裡的草藥味很香?”
“沒有。”他打了一盆溫水過來讓她淨手。
她把手洗幹淨仔細看了看,發現手沒有那麼腫了,也不怎麼癢,開心地道:“白蘿蔔真有用。”
大夫讓小藥童捆了幾個大白蘿蔔讓他們帶回去,就當是藥了。
天上的雪又紛紛揚揚地下起來了,長街上的小孩都穿著厚厚的襖子在大街小巷跑著,有的手上還抓著甜甜的糖葫蘆,林姜初看見了也想吃,讓沈青眠買了一串,厚厚的手套抓著糖葫蘆艱難地吃了一口,冰冰脆脆的糖葫蘆外衣又酸又甜。
“沈青眠,你有沒有感覺好像有人在看我們?”她含著一顆糖葫蘆含糊道。
她總感覺怪怪的,就是被人盯上的感覺。
沈青眠隨意往上瞥了一眼,窗子邊的人影又縮回去了:“在酒樓上,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