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謝兄臺。”林姜初抓了一把瓜子分給他以示感謝。
說書先生抬起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別急別急。”
說書先生喝了水潤了潤嗓子,等臺下的百姓都安靜了下來了,才接著道:“突然一聲巨響,那夥人以為是刺客現身了,結果呀,是被箭射中的一棵竹子倒了,但這棵竹子也徹底攔了他們的去路。”
“只覺一股竹林風吹過,耳畔笛聲輕響,那夥人就被悄無聲息地抹了脖子了,而林中就又恢複了平靜了。”
“這次被暗殺的這夥人啊,是雲霧朝朝廷追殺了許久的一夥江湖盜匪,天道好輪回啊,平日裡燒殺搶掠的人如今終於得到報應了,中原又能太平很長一段時日了。”
說書先生講完了故事,臺下百姓紛紛鼓掌稱好,同時送上銀子,說書先生收了銀子笑得十分滿意。
倒是林姜初覺得他講的一點也不好,無趣極了,要是能親眼看見就好了,不過煙雨樓是殺手組織,那會不會是沈青眠待的地方呀?
“姑娘,在下還不曾知道姑娘芳名,想在此鬥膽問一下姑娘芳名,若有冒犯還請姑娘見諒。”書生站起來朝她行了一禮滿臉通紅。
“不冒犯不冒犯,我叫林姜初,公子叫什麼?”林姜初讓他坐下,還把瓜子推到了二人中間。
“多謝林姑娘,在下名叫虞懷,家在京城,此次路過渝州,有幸識得林姑娘。”虞懷今日穿著一襲淺藍色的長袍,手執紙扇,面容如玉,看著她時面色微紅,鄭重地介紹了自己才坐下來。
林姜初點點頭,問道:“虞公子也是來這玩嗎?”
“嗯,我是隨長姐一起來此遊玩。”
“虞公子,京城好玩嗎?”林姜初有些好奇,聽聞京城是中原最繁華富庶之地,想必一定有很多美酒和好吃好玩的吧。
虞懷見她眸子晶亮晶亮的,不自覺地笑著道:“好玩的,林姑娘有空可以去京城裡玩,若是……”
“公子,小姐正找您呢,我們該走了。”一個胖胖的小廝跑過來喘了口氣,打斷了他的話,聞言,虞懷面有失落地起身對她行禮:“抱歉林姑娘,在下行程有變,要先走了,希望下次有緣還可以再見到林姑娘。”
“好,江湖有緣再見啊虞公子。”林姜初笑著朝他揮手。
虞懷眉眼有些失落,還是轉身走了,胖胖的小廝對她禮貌一笑後就趕緊跟上他走出客棧。
他走了,林姜初就轉過身子繼續撥著瓜子吃聽著臺上的說書先生講著別的故事,有些無聊的抬手隨便看了看,於是就看見了站在二樓上的沈青眠,他好像也在聽著說書先生說書,她放下瓜子朝他揮揮手,想讓他看見自己,沒想到剛抬起手他就看過來了。
但是,沈青眠好像又沒睡好啊,眉眼耷拉著,不是很高興的樣子,自己這次還挺貼心的沒去吵他呢。
沈青眠走過來看了一眼離她最近的左邊的位子沒坐,多繞了一圈坐到她右邊,她便跟著他轉了下身子,目光一直在他臉上,沈青眠瞥她一眼:“怎麼了?”
“你臉色好差哦,今天我可沒吵你。”林姜初把自己剝好的瓜子獻寶似的遞給他,他接過來嗯了一聲淡淡地道:“你的蠱吵到我了,一直吵。”
剛剛準備爬出來透透氣的聞香蠱一臉震驚地支楞起身子:“”
“啊,那你快把它還給我吧。”林姜初以為他真是被蠱蟲吵到了,伸手就要去捏住蠱蟲。
“不用,它不想走。”沈青眠動了一下手避開了她的手。
“不想走也得走,這時候的聞香蠱最難伺候了。”林姜初抓住了他的手要把他袖子擼起來把聞香蠱揪出來,沈青眠阻擋住她的動作,轉移了話題,語氣有些說不出的煩悶:“林姜初,剛才那個人是誰?”
沈青眠不是被聞香蠱吵醒的,但確是聞香蠱翻了個身讓他醒了,睡不著之後就起來了,在她屋子裡沒看見她人就準備下樓,不經意往樓下一瞥就看見她和一個公子相談甚歡,那公子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淩嶼想帶她走的眼神,一模一樣。
他很不喜歡,很不高興。
而且他們還穿著一樣顏色的衣裳。
“你是說虞公子嗎,他是從京城來的,人還挺好的,還期待我去京城玩呢。”林姜初沒聽出他問這話時的鬱悶,而後突然想起什麼,好奇地湊近他小聲問:“對了沈青眠,你是不是煙雨樓裡的人呀?”
沈青眠看著她眼裡細碎的光嗯了一聲,拿起瓜子剝了起來,絲毫不驚訝她是怎麼知道的,隨後林姜初更興奮了:“那煙雨樓裡都是長得像你一樣的男子嗎?會不會有女子呀?煙雨樓長什麼樣子呢,是不是很漂亮?”
“不是,他們都很醜,有女子,煙雨樓裡很漂亮,血淋淋的頭顱隨處可見,你想進去看看嗎?”沈青眠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林姜初嚥了下唾沫,佯裝鎮定:“算了,我感覺自己不是很感興趣了。”
“噢,我還以為你很感興趣呢,你要是什麼時候感興趣了記得告訴我。”他把剝好的瓜子推過去給她,小小一盤瓜子仁堆成規整的小山形狀。
“我才不感興趣。”
林姜初一顆顆瓜子仁挑著來吃,轉頭往臺上看去,臺上說書先生下了臺,換了小生上臺唱著咿咿呀呀的戲曲,唱得還挺好聽的,連聞香蠱都爬出來趴在他的袖子上往臺上看去認真聽曲。
話雖如此,但沈青眠終於要去找人的時候,她還是跟著一起去了,美曰其名是為了保護他。
亥時,夜黑風高,最是適合殺人。
林姜初揣著一個熱乎的燒餅就跟著沈青眠來到了一處華貴的府邸—金府上,金府裡時不時就有下人提著燈籠巡視走過,她便放出蠱蟲稍稍迷惑他們一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府裡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