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的,兩三年前,不知道什麼原因,夏天的身體突然變差,健康情況呈直線下降,她整個人也開始變得消極起來,不吃藥,不配合治療,甚至不願意多跟我交流。”
倪醫生平靜的敘述,但說出來的話卻讓阮父阮母如鯁在喉:“後來過了一年多,這種情況才算好轉,至少態度沒有那麼消極了,起碼不會拒絕治療了,但還是總不吃藥,抗拒來醫院。”
“加上她的身體在那一年虧損的太狠,後來也沒有好好養著,所以造成的影響很大,現在的情況真的不是很樂觀。”
“如果她還是不吃藥,那可能真的會迴天無力了。”倪醫生平靜的下著最後的通牒:“而且如果再發病一次,我很難保證還能搶救回來,就算搶救回來了,也一定會留下不可預知的後果。”
“那,那手術呢?”阮母問,眼睛有些紅:“醫生你之前說過的,手術是有可能治癒的。”
“對,想要徹底治癒只能手術。”倪醫生點頭,從一疊資料中翻翻找找,最後抽出一張體檢單,遞給了阮母,說:“但夏天的身體素質不行。”
“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手術的成功率只有五成不到,但以夏天現在的身體情況上手術檯,有八成的可能性會直接死在手術檯上。”
“而且,八成只是保守估計,所以我建議保守治療。”
這句話的潛臺詞就是:做手術跟送死沒什麼兩樣,想早點死就做手術。
話都說到這了,倪醫生聰明的停下了,沒有繼續說下去,只靜靜的等待著面前的人做決定。
阮母已經泣不成聲,阮父也是一臉的疲憊,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
他閉了閉眼,重重的嘆了口氣,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
“保守治療吧。”他說。
他始終做不了那個決定,甚至做不到去問問阮夏安的意見,哪怕賭贏了就是徹底痊癒。
他不願意眼睜睜的看自己的女兒去送死。
他輸不起。
……
洪玖珂來醫院的時候,kft眾人已經回俱樂部了,約好了明天再來看阮夏安,而阮父阮母也正好不在,病房裡只有阮夏安一個人。
洪玖珂推開病房前,還心情忐忑的不行,她是阮夏安最好的朋友,倆人雖然已經有段時間沒見了,但天天聊天,所以她也清楚的知道阮夏安有多重視這次的半決賽。
可卻偏偏出現了這種事。
明明勝利就在眼前了,可卻出了意外,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這換誰也受不了啊。
更何況網上還那麼多人罵她,責怪她,她這得多難過呀……
洪玖珂簡直不能想,一想就覺得心疼的不行,以至於敲門的動作都輕柔了不少,生怕吵到了裡面的人。
“進來。”門裡面傳出了阮夏安的聲音,洪玖珂仔細聽了聽,沒聽出來異樣,應該是情緒還行。
做完了這樣的判斷,洪玖珂才放心的推開了門,然後一起去就被裡面的情景給看愣了。
在她的想象裡,遇到這種事,阮夏安就算不抱著被子哭,情緒定然也是很低落的,自怨自艾都不離奇。
可是吧,誰來跟她解釋一下,為什麼阮夏安不但完全不難過,還似乎蠻開心的?
只見這間以白色為主調的病房裡,阮夏安穿著藍白的病衣,靠坐在病床上,懷裡抱著個黑色的筆記本,左手拿著一包薯片,右手則拿著薯片往嘴裡塞。
床頭櫃上還有一大杯奶茶,以及削好皮切好塊的一大盤水果,配音是薯片被嚼碎時的嘎喳嘎喳聲,以及筆記本里傳出的歡快配音。
阮夏安看著愜意極了,心情也不錯的樣子,嘴角的笑就沒消失過。
整個病房都透露著一股濃濃的肥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