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人會是一種非常複雜的存在。複雜到，他可以接受常人難以想象的做法。雖然這樣的人很怪異，但是又何嘗不是被形是所逼呢？”
不知火玄間故作高深地道，暫時讓紫嵐不知該如何回答。
然而這時，老者的聲音又適時地傳來。
“不了，這小姑娘說得對，我沒有加害這女娃，但冷眼旁邊也是大罪。我老了，也活夠了。倒是多活一刻，多一分痛楚。問什麼都好，我會如實回答，千萬莫要救我。”
老者的語氣淡然中夾雜著誠懇，不由得人紫嵐有些不忍。
然而這樣的豁達，倒是讓玄間如釋重負。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尊重你的意願。不過還請你告知我，這個界之一族從古至今，有著怎樣的傳承。還有就是界之一族，如今還留有什麼先輩遺留神物?”
玄間其實也沒有打算想要一意將這老者救活，本就是想要套對方的話。
沒想到的是，這老者一意求死，放下了所有的堅持，倒是便宜了他。
老者喘了幾口氣，一字一句道：“界之一族的傳承，莫過於封印術和結界術。這些東西都在我身上，你可以通通拿走。我已經是界之一族的最後傳承人了，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個優秀的傳承者。如果你有適合的人選，勞煩將一切教授給他。
至於你說的神物……確實有吧。但是你可能拿不走，也搬不走。不過我的柺杖也算是個寶貝，雖然已經破壞地不成樣子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也可一併……拿去……”
不知火玄間嘴角抽搐一下，雖然不知道這老頭說的是真是假，但是連柺杖都送他了……應該不會誆騙自己。
可是……他剛剛欺負了老人家，還要將他的柺杖也搶過來，那是人做的事麼？
瞄了眼落在地上，已經有些焦黑的，僅剩下一點點符紙完好的柺杖，玄間眼角抽了抽。
“紫嵐你轉過身吧。”不知火玄間嘆了口氣，對著一旁的紫嵐道。
這時候，紅髮女子已經被他用神隱轉過來身。
紫嵐有些疑惑，但心裡隱隱預感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了什麼，凝視了眼地上的三人，就轉過了身去。
不知火玄間沒急著動手，而是再次蹲到了老者面前，彷彿多年的老友般，隨和地道：“好處我都收下了，但只收好處不辦事不是我的風格。在我能力的範圍內，老頭，你再想想有什麼割捨不下的事。”
老者側著腦袋，艱難地呼吸著，每次一呼一吸，彷彿都耗盡了身體的大量能量，讓他越發虛弱。
但聽聞玄間的話，老者萎靡的精神，再次重新振作，甚至睜開了眼：“我……無兒無女……本該是無牽無……但是那孩子，是我心中永遠的一根刺。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再次開口說話，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對她好一點……”
老者說把露出來欣慰的笑，但是氣息全無。
這意味著什麼，不知火玄間見此也是明白了。但是老者這樣地死去，讓他內心有些東西梗住了。
心情變得複雜，但也有點淡淡的安心。
其實他對這老者的感官並不算壞，說到底，其實也大可不必鬧到這個份上。
雖然是他們先出手做了惡，那些死心不改的他滅了也就滅了。可這老者，還有點良知，還是可以教訓一頓後留下觀察的。
所以他不太想對這個垂垂老矣的老者下手，畢竟老者本來就時日無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