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塵埃落定
張冉讓蘇淨幫他跟豆青萍提了辭職，後面的五六個月一直在家裡陪著父母。
張母的眼睛每天都是紅的，一方面是因為張父的病情，一方面是張冉的性取向，但沒有在大鬧，或許是因為張父的態度。
這樣平凡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某天下午。
張冉從外面買菜回來，小區門口停著救護車，一堆人圍在他家的單元樓下，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恐懼感傳遍全身，他扔下手上的菜就往家狂奔，看著電梯從自家樓層下來。
仍是做好了準備，可看到父親躺在擔架上被維護人員抬出電梯時，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死死扒住擔架的護欄。
母親絕望的哭喊聲在他耳邊縈繞，在圍觀群眾的攙扶下兩人上了救護車往醫院趕。
去醫院的路上醫護人員不停歇的給張父做著心肺複蘇，試圖讓他的心髒重新恢複跳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醫護人員看著監護儀上的監測心率的直線，拍了拍正在搶救的醫生的肩膀，對他搖頭。
張冉愣愣的看著躺在那兒面上沒有一點生氣的父親，忍了一路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滴在張父手上。
“你們繼續啊，為什麼要停，你們快救他啊，我求求你了”
張母瘋了一般拽著醫生的白大褂不鬆手，眼神中滿是祈求。
“救救他，求你了……”
張母跪倒在地上，她接受不了丈夫已經離開的事實，情緒激動，暈了過去。
張冉表情麻木，看著這一切做不出任何反應。
雖然這一天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可真正發生了他才能切實感覺到現實的殘酷。
人類在疾病面前是那麼的渺小，隨隨便便就能將一個人或是家庭摧毀。
張父前一刻還在溫暖的家裡，在陽臺的躺椅上沐浴著冬日的陽光，但下一刻就只能躺在冰冷的病床上，靜靜等待死亡宣判。
張冉頭一次覺得醫院的走廊是如此狹長，像一個深深地隧道，看不到盡頭，一直向前延伸著。
空氣中的消毒水味刺鼻，壓抑的使人窒息。
他在救護車上用僅存的一絲理智給蘇淨發去了訊息。
蘇淨收到訊息第一時間拿起車鑰匙就出了門，一路上連闖了兩個紅燈，惹得路上正常行駛被逼停的司機怒罵。
“t的眼瞎是不是，急著去投胎嗎？艹！”
他沒時間去機會，小朋友還在醫院等著他，需要他。
蘇淨到了醫院後把車往路邊一撂就往裡面跑，在分診臺詢問護士剛才救護車送進來的那個病人在哪。
“那個癌症晚期的已經去世了，現在家屬應該在負一樓那兒走流程。”
護士的話讓蘇淨的心猛地一沉。
張冉的原話是父親病情惡化了，在救護車上，並沒有說其他的。
他自己可能也沒想到上午出門前見到的會是父親的最後一面。
病痛的折磨讓張父變了模樣，瘦的脫相，用皮包骨來形容也一點不為過。
或許是提前感知到了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張冉出門前他拉著他的手攥了好一會兒，直到張冉開口催促才松開。
看著太平間裡閉著眼睛的父親，張冉趴在他身上，感受著父親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點溫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