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冉蹭的一下站起來，椅子腿劃過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餐廳的其他人和服務員都往這邊看過來。
蘇淨從張冉的表情中看出異樣，招呼服務員過來結賬。
“把剩的這些打包吧。”蘇淨小聲安排服務員，以免打擾張冉跟他媽媽通話。
“到底怎麼回事，在外面醫院檢查了嗎？”
張冉用指尖摳著桌角，嘴角緊繃。
對面的張母像是繃不住了，開始抽泣，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焦慮和緊張快讓張冉窒息，就在這時一個溫熱有力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張冉回頭，看到是蘇淨後放下心來。
蘇淨朝餐廳門口抬了抬頭，示意他跟自己出來。
張冉一邊詢問媽媽具體情況，一邊跟隨著蘇淨的腳步來到了一塊相對安靜的空地。
“好像是……是癌症。”
張冉如遭雷劈，整個人定在那一動不動，後面他媽媽說了什麼他沒有聽清，眼眶倏一下紅了。
身體沒了力氣，他靠著牆邊緩緩滑下，將頭埋在兩膝，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怎麼也止不住。
怎麼會呢，爸爸身體一直很好啊，怎麼可能呢？
他一遍遍問自己，彷彿這樣就能找到原因。
蘇淨叫了張冉幾聲他都沒有回應，看著小朋友失魂落魄的樣子蘇淨眼睛裡的擔憂藏不住。
電話是怎麼掛的張冉不記得了，他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在回錦城的高鐵上了。
當時蘇淨見張冉狀態不對就拿過他手中的手機，以朋友的身份向張母詢問情況。
張母現在也沒有主心骨，蘇淨問她就說了，並沒有對他的身份起疑。
蘇淨太懂這種感受了，至親被提前宣告必死的結局，剩下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立馬帶張冉回去，能讓他在第一時間見到父母。
張冉雙目無神，空洞的可怕。
蘇淨垂下眼眸，牽著他的手又緊了幾分，啞聲安慰：“寶貝放鬆點兒，沒事的，沒事的……”
說到最後蘇淨的聲音小到快要聽不見，這句“沒事的”不知是用來安慰張冉的還是他自己。
到站後張冉想站起來卻發現雙腿根本不聽使喚，一點勁兒都用不上。
動車在錦城站停留的時間很短，蘇淨扶著他起身，把他送到站臺上後又折返回去拿他們兩個的行李，硬是踩在動車關門的最後一秒下了車。
張冉蹲在地上像只可憐的小兔子，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心疼。
蘇淨帶著人打車回市區，他沒有把張冉帶回自己家，而是讓司機停在了張冉家小區門口。
張冉父母要明天早上才能到，蘇淨看著張冉也不像能打起精神收拾衛生的樣子，幹脆自己幫他把家裡打掃一遍，這樣他父母回來後就能直接住了。
蘇淨心細，事事都安排的妥當。
他收拾好張冉家裡的衛生後就開始找人脈，聯系本地醫院的專家，看能不能托熟人幫忙看一下張冉父親的病歷。
功夫不負有心人，忙活了個把小時後蘇淨藉著豆青萍的關系要到了一個呼吸內科專家的聯系方式。
蘇淨拿過張冉的手機，用他的口吻給張母發去訊息。
——媽，你把爸爸的病歷給我帶過來，有電子檔的發電子檔，紙質報告的話就拍照，盡量清楚一些。
張母沒有任何猶豫，以為對面的是張冉，用最快的速度將他爸爸的病歷發了過去。
收到張父的病歷後蘇淨全轉發給了那個呼吸內科的專家。
——麻煩您幫忙看看具體情況，還有沒有迴旋的餘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