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說道:“不錯,當可一比,不如我們就比誰能最先沖到帥旗下如何?”
李文軒與龍槍齊聲贊同,李文軒想了想隨後又道:“不過最好是再加一注,看誰能取下完顏昌的首級!”
這一千騎兵在夜色的保護下緩步前進,眼看著在往前走就要被對方發現,龍槍揮手叫重甲騎兵上前,跟著爆喝一聲,那一百餘重甲騎兵便全力向前沖去,等到重甲騎兵向前沖出約莫二十多丈,龍槍向後一招手,餘下的輕騎兵則是根子重騎兵之後全數向前沖去。
這一千人馬的動作不比李文軒獨來獨往,前面的重騎兵沒走出多遠,便迎來對面的一陣箭矢,盡管有重甲護身,可仍是有十幾個騎兵應聲倒地,但因為有重騎兵的吸引,後面的輕騎兵倒是沒什麼損傷。
第二波箭矢過去,又折損了幾十人,但前面的重騎兵也沖到了叛軍陣前,幾百跟長矛昂首怒立,雙方相撞,只見陣前一片混亂,罵死人哀,血肉翻騰,在缺口中只見潮水般的步兵揮刀湧來,不曉得那一隊重騎兵還能有幾人生還。
龍槍喝道:“奪帥旗,誅逆賊!”跟著一馬當先,趁著重騎兵方才沖開的缺口還沒有合攏,趁機沖了進去,與步軍殺在了一起,李文軒與追月緊隨其後,那八百多輕騎兵也是趁機殺入,頓時殺聲震天,盡管龍槍帶去的只有一千兵馬,可這一千人都是龍槍精挑細選而出的精銳之師,人人不畏死,甚是勇猛,叛軍對這一彪人馬的來襲有點猝不及防,竟是連連退卻,不多時就被沖入了中軍,但是同時龍槍帶來的兵馬也折損超過三成。
眼看完顏昌的帥旗在望,但帥旗下的重甲步兵也是異常兇悍,一個個長矛堅盾,追月帶人沖殺了幾次都不得入,折損了將近百十名兵卒,就連自己也受了輕傷。
眼看著四周越來越多的叛軍圍上,李文軒伸手在伸手一揚,說道:“龍槍,我來祝你一臂之力!”
龍槍會意,說道:“好!”跟著向李文軒所在的地方跳了過去,李文軒則是微微欠身,然後拖著龍槍的腳底,淩空給他加了一股力道,硬是將龍槍送到了這些重甲步兵的身後。
面對憑空而降的猛將,這些步兵猝不及防,不等回身就被早就紅了眼的龍槍在後面殺了他們七八個,跟著李文軒又如法炮製,將追月也送了進去,他二人合力,不但那些兵卒近不得身,反而是叫外面守衛的那些士兵也亂了陣腳,李文軒藉著青霜劍的鋒利,帶著後面的兵卒破開了一個缺口,當即內外合力,這缺口越來越大,有四百多人全都沖了進去,當下龍槍不在遲疑,拎起了早就準備好的那個屍首,跳到了帥旗的旗杆上,可是不等他將那屍體掛好,四面八方而來的箭矢就將龍槍給壓了下去。
眼看著距離大功告成只剩下一步之遙,李文軒說道:“讓我試試!”當即接過那個假的完顏昌,輕身躍起,一手託著旗杆,一手則卷過的帥旗,在周身舞的密不透風,將射來的羽箭一一打落,終於,中間等到了一個空隙,半點沒有遲疑,將那個假的完顏昌掛在了旗杆上,同時龍槍也叫人點燃起了幾十根早已準備好的火把,登時這帥旗下燈火通明,帥旗上的情形在軍陣中看的無比鮮明,那血肉模糊的“完顏昌”迎著火光和渾身的鮮血,掛在帥旗上說不出來的詭異可怖。
帥旗附近的叛軍看到了這般情況,都是一凜,黑夜中火光閃爍,帥旗上的人面目不清,但是一身上將戎袍卻是清晰可見,心中均是覺得惴惴不安,跟著就聽到幾百個聲音同時喊道:“叛軍聽令,完顏昌伏誅,降者不殺!”
那些叛軍看到這情景早就覺得古怪,再聽這震耳欲聾的一聲吼,再無他想,認定了帥旗上掛的屍首就是完顏昌已,登時亂作一團,一個個無心再戰,追隨龍槍而來的兵馬留下了兩百多人分守在帥旗四周,餘下的人馬則掩殺附近那些還在抵抗的叛軍,同時,後面的四千援軍也趁亂突入了中軍,兩支人馬彙聚,士氣高漲,數千人一邊廝殺,一邊大喊:“叛軍聽令,完顏昌伏誅,降者不殺!”
在這魔咒一般的震天呼喊中,周圍的叛軍再也無心作戰,紛紛投降,不大一會,這五萬叛軍多半都投降,只剩下後軍中還有小部分人在殊死頑抗。
後軍的兵馬都是完顏昌的親信,完顏昌負傷之後便移到了後軍,那些親隨兵馬自然也跟了過去,看到眼下形式大好,龍槍留下了追月,與李文軒又點了一千兵馬沖上前去,誓要捉拿完顏昌。
不等沖到跟前,李文軒就已經看到完顏昌在戰馬上指揮著敗軍反撲,但是敗局已定,莫說眾叛軍當他已經戰死,就算是知道他現在還活著,也是無心再戰,大勢難以挽回。
完顏昌遠遠的看到龍槍與李文軒領兵殺來,功敗垂成之際,只恨天不助他,帶著一百餘親隨撤退,龍槍想要追趕,可還有兩千多叛軍死戰不退,一時沖殺不過。倒是李文軒,因為憑著馬快劍利,一路沖殺如入無人之境,轉眼就突破了這兩千叛軍的防線。
李文軒向龍槍喊道:“看我去取他的狗頭!”隨後就向完顏昌撤退的方向追了過去。
李文軒直追出二十多裡,總算是看到了完顏昌的那些殘兵敗將,完顏昌見李文軒追來,他身邊此時只有百十來人,他可不願意與李文軒硬碰,當即留下了十來個人阻攔李文軒,可是這些士兵盡管勇猛,卻是武功平平,哪裡能攔得住?與李文軒交手幾個回合下來,或死或傷,紛紛栽下馬去。
完顏昌大驚失色,發力狂奔之餘,又斷斷續續的留下了幾波人馬,但這些人也只不過是稍微阻攔李文軒一下,並不見得有多少作用。
最後完顏昌一咬牙,將身邊剩下了六十多個軍士全都留了下來,叫他們務必攔住李文軒,而他則是憑著自己馬快,一路向信州方向逃遁。
這次留下的六十多個軍士,武功都是不弱,確實是叫李文軒花了不少的功夫,用的半個多時辰才得脫身,回想完顏昌逃遁的方向,便沿著官道一路向南追去。
李文軒又追出了一百多裡,眼看著天色將明,忽然覺得完顏亨敗軍之將定然不敢再走官道,並且尋思著完顏昌既然敢造反,想來羽翼肯定不少,如今逃遁,多半要去找人相助,附近最大的地方莫過與信州了,於是李文軒便上了去信州的小路,又追出了兩個多時辰,終於看到前面一人在馬背上搖搖晃晃,看背影正是完顏昌。
李文軒大喝:“完顏昌,納命來!”
完顏昌昨夜一戰,兵敗如山倒,手下兵士或是投降,或是戰死,完顏昌心中沉痛無比,隨後又被李文軒一路追殺,將他身邊的護衛殺的一個不剩,偏偏那個可以與李文軒匹敵高手絕塵道長比武敗北之後,被他痛罵了一頓,一怒之下當真絕塵而去,忽然又聽到李文軒一聲怒吼,嚇的七魂不見了三魄,心中一陣絞痛,竟是眼前一黑,摔下馬來。
李文軒感覺痛快之際,哈哈大笑,追到的跟前,喝到:“完顏昌!少在地上裝死!起來!”
可是完顏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李文軒覺得奇怪,下馬一看,原來完顏昌已經沒了呼吸,心口也不見跳動,竟是活活嚇死了。
李文軒原本想砍了他的腦袋,但見他已死,也就不想再糟蹋他的屍身,打算帶回去交給金兀術發落。
一夜追殺,大小數戰,李文軒不知不覺中已經離開上京四百多裡,也幸虧這黑馬與完顏昌的坐騎都是千裡良駒,不然換了尋常戰馬,早就是累得口吐白沫了。大事已定,李文軒雖有心早些回去報信,但是怕把黑馬累壞了,並且自己也是疲乏的很,便倒在路邊草叢歇了兩個時辰,兩匹坐騎則在邊上吃草。隨後又想起馬鞍後還有許多酒囊,摘下喝了個痛快,甚至還喂黑馬也喝了一些,這才帶上完顏昌的屍身拍馬向上京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