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軒也是冒了一身冷汗,就在那猛虎起身之後,就跟著一步追了上去,李文軒畢竟在猛虎之後,一招出劍又夠不著猛虎的要害,便伸手去抓虎尾,猛的往後一扯,李文軒救嶽盈心切,用力奇大,那猛虎的尾巴險些沒被李文軒給扯了下來。
老虎的屁股疼的厲害,便不去撲嶽盈,轉身向李文軒躍來,李文軒看見這龐然大物也是有些怯它,甚至是顧不上出手,猛的向下貓了過去。
王副將見狀,忙叫道:“快劈了這畜生!”
李文軒被王副將提醒,便也顧不得看清楚,紫電向上一頂,直插入那猛虎的胸腹之中,跟著就聽嗤啦一聲,猛虎被李文軒一劍給開膛破肚,虎血還有內髒濕答答的躺了李文軒一身,跟著倒在地上哼哼兩下就不動了。
眾人都是一怔,最後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好,殺的好!這些虎血虎肉,可都是大補的好東西啊!”
眾人都是哈哈一笑,也都回過神來,當即上馬趁著金人兵亂,仍是李文軒在前開路,一直沖到了紅色龍旗之下。
這掌管紅色龍旗的人,說來倒是與李文軒的“熟人”,便是那使著一柄金色圓月彎刀的追月。眾宋兵在四周奮力擋住金人,李文軒則飛身上前,一邊揮劍出手,一邊說道:“追月,你打不過我的,我也不想傷你,你自行交出那龍旗罷!”
追月輕哼一聲,彎刀出手向李文軒淩空砍去,李文軒揮劍一格,這彎刀當即向旁斜飛了過去,跟著繞了半個弧線,竟是奔著李文軒後腦而來。
李文軒見過他多次用這一手將彎刀飛去來的本事,早已經留意在心,並不回頭,只等著聽到身後風聲疾戾,便長劍向後一挑,將那金刀彈的飛起數丈。
追月縱身而過,接住了彎刀,說道:“我一人不是你的敵手,不過我卻是可以勝你!”
追月說罷,將那面紅色的龍旗向上高高拋起有數丈之多,李文軒不由分說,當即飛身去奪,可就在李文軒挑起的同時,追月卻是猛的向後跳去,沒在了人群中,李文軒此時已經淩空抓住了那面紅色龍旗,正在納悶,按照追月的性情怎麼會輕易的將這龍旗拱手相讓?馬上就見四下裡的金兵,盡是同時拉弓,不知道有幾百枝凋零箭正對著自己。
李文軒叫道:“我命休矣!”
李文軒身在空中下落,又是四面受敵,無處可避,看到遠處還在與金兵搏殺的嶽盈,想到自己死在這裡,她怕是也難活,心裡難受,索性閉上了眼睛,閉眼的同時,又聽到王副將口中發出了一聲呼喊,至於說的是什麼,李文軒卻是來得及聽清楚。
只聽耳畔數不清的疾風破空之聲傳來,李文軒的前後左右,卻是被幾人同時撞了一下,跟著就聽到許多羽箭刺破皮肉的噗噗之聲,李文軒原本這聲音是打自己身上來的,但又不覺得痛,睜眼一看,只見自己周身圍了六名同來的宋兵,人人身上滿是箭枝,此時無一人活命,李文軒當即明白了:“在生死關頭,是他們幾人換了我一命,他們為我而死,我卻連他們的姓名都不知道!”
原來王副將與金兵交戰之時,一直都是看著李文軒這邊的情形,他知道自己雖說是這支小部隊的最高長官,但是當真想要破陣非得李文軒不可,於是早早的就瞞著李文軒,在暗中與許多士兵講明瞭其中的緊要關系,叫他們若是在非常關頭,當捨命保住李文軒,只有這樣,才有機會破陣,也只有這樣才有機會保住楚州。方才王副將看到李文軒中計遇險,便當即發出暗號,當即就有多名宋兵挺身為李文軒擋箭,不然此時被亂箭穿心的,就是李文軒本人了。
李文軒看到這些素不相識的人代自己身死,心中無比難過,卻聽王副將沒有絲毫悲痛之色,而是一連肅然,朗聲叫道叫道:“殺!殺!殺!不破陣,不還城!”
李文軒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將那紅色龍旗插在腰間,然後將全身的力道凝在丹田,一聲縱聲長嘯,盡管是在萬軍之中,卻是將無數的喊殺聲全數蓋了過去,跟著宋兵也是齊聲喊道:“殺!殺!殺!不破陣,不還城!”
李文軒跳入人從,見嶽盈在左手端,便跳到了她的前面,在紅色龍旗北邊的地方殺出了一個缺口,引兵北出,向那橙色的龍旗殺了過去。
此時李文軒奪下了紅色與白色兩面龍旗,但帶來的三百輕騎也已經剩下不到兩百人了,其中有一些是戰死,還有一些是負傷之後不能行進,又不願落在金人手中受辱,自行了斷的。
這九龍天罡陣的正中與兩翼的五面龍旗都是步兵成陣勢,穿插在其中的其餘四面龍旗,則是或是騎兵,或是戰車,李文軒等人此時所奔向的那橙色龍旗,乃是金人的重灌騎兵,各個都是身著重甲,連胯下戰馬也都披著厚厚的鎧甲,每三匹戰馬之間都有鎖鏈相連,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座鐵塔一般。
王副將見狀,當即叫道:“大家快停,這是金人的柺子馬,十分厲害,咱們沖不得!”
李文軒問道:“怎麼了?”
嶽盈在一旁說道:“金人的柺子嗎。全身重甲,只露出口眼手腳,其餘地方則全都覆蓋重甲,刀槍不入,我爹與他們交手的時候,用的是鈎鐮槍,可是咱們此時到哪去弄這許多的鈎鐮槍來?就算是有,也得操練才是。”
這剩下的二百多人馬一時前進不得,王副將說道:“咱們不如往邊路殺去,去奪那邊的黃色龍旗。”但王副將說罷,就皺起了眉頭,只見黃色龍旗所在的方位煙塵滾滾,竟是金人的鐵甲戰車,輕騎兵遇此戰車,更是施展不開。
李文軒看了看前面的柺子馬,問道:“盈盈,你爹爹的將士們,使那鈎鐮槍,是如何的用法?”
嶽盈說道:“用鈎鐮槍橫砍馬腿,柺子馬行動遲緩,又是鎖鏈相連,只要有一馬斷腿倒地,則其餘兩騎就要跟著倒下,馬上之人也會墜地,然後就會有手指重斧的步兵跟上,就地砍殺。”
李文軒說道:“行動遲緩?那……有了!”又道:“王副將,這柺子馬既然行動遲緩,不如你們輕騎將他引開,我一人沖進去,你們若是見我得手,咱們再一同合力殺向最外面的青色龍旗,如何?”
王副將說道:“這辦法……只是你一人,太過……”
李文軒說道:“我若是該死,已經在這城下死了許多次了,能活到現在,就是老天爺不叫我死!”
王副將說道:“那好,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嶽盈叫道:“我與你同去!”
李文軒說道:“你先跟著王副將,相信我一定沒事!等我去取了那橙色的旗子來送你!”
嶽盈還要說,但看李文軒神色堅決,並且此時情形容不得她多想,只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