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將單刀使了出來,就算是砍不到李文軒,這屋子怕是會被他給打爛了,那動靜也一定會鬧大,到時候這客棧中住的人多,怕是都會過來瞧熱鬧,事情必定不好收場。
李文軒此時哭的心思都有了,看那漢子剛剛舉起鋼刀,還沒落下,急忙搶上,一手拿住了那漢子的右腕,那漢子竟然十分兇悍,看李文軒輕功比他厲害許多,也不退縮,竟然是為了素不相識的嶽盈豁出去了,左掌一翻,向李文軒肋下打了過去。
李文軒雖說自己十分無奈,但看這個漢子卻是一個特別正直的人,更不想出手傷他了,只好老老實實的用手擋下了那一掌,並趁機拿住了他的另一隻手腕。
那漢子自視臂力不弱,沒想到被李文軒抓住雙手手腕,自己竟然是掙紮不開,氣憤之餘,於是左腳抬起,踹向李文軒的膝蓋。
李文軒上身也是動彈不得,下身也不好躲閃,怕那漢子亂踢亂撞當真給自己踢上了,於是趁著那漢子抬腳未高,就搶先出手,一腳踩在了那漢子的腳面上,叫他的腳抬不起來。
那漢子沒想到處處被李文軒挾制,怪叫一聲,身子便徑直向李文軒撞了過來,這一下李文軒則是沒辦法了,兩人本就緊緊挨著,如何躲閃?
李文軒被那漢子抵著退後了幾步,坐在了身後的一張太師椅上,那漢子則是在李文軒的上面死死的壓著李文軒,李文軒怕他再出腳來踢自己,便在自己坐下的時候,趁機盤住了那漢子的雙腿,叫那漢子不能動彈,不過李文軒也是半點不能動,兩人一個上,一個下,都歪倒在了那張太師椅上面,形狀甚是滑稽。
嶽盈本來一直雙手掩面,哼哼唧唧的裝作在哭泣,不過雙手卻是呲開了一道縫,偷偷看著李文軒與那漢子是如何動手的,沒想到後面竟然是越看越好笑,指頭縫裡看的不清楚,便幹脆連臉都不擋了,也不裝哭了,就那麼瞪大眼睛,津津有味的瞧著,若是在她面前擺上瓜子茶水,不曉得的人還當她是在看戲呢。
李文軒用十分無奈的口氣向嶽盈求饒到:“盈盈,我錯了,你快跟這位老兄講清楚吧,這……總不能一直這個樣子吧。”
那漢子背對這嶽盈,看不到嶽盈此時正笑的歡,還當李文軒是要花言巧語去騙嶽盈,當即又道:“姑娘,你別信這小賊的話,我已經把他制住了,你聽我的,把那邊那個花瓶拿來,朝這小淫賊的腦門上使勁的來一下子,管教他好看,也給你出氣了!”
嶽盈一笑,故意說道:“哦,是哦,他欺負我,他確實該打!”嶽盈說罷,當真就去取了一個花瓶抱在手中。
李文軒慌了,叫道:“這位老兄,你別信她,我……我不是……盈盈,你別胡來啊!”
李文軒如此一叫,那漢子則是更加來勁了,卯足了力氣又將李文軒往凳子上使勁壓了一壓。
嶽盈嗔道:“你還說我?那我問你,方才到底是誰先胡來的?”
李文軒一怔,說道:“是……是我……是我先胡來的,我錯了成嗎,盈盈,快別鬧了,你跟這位老兄說說,這老兄也是好人,我不能……”
嶽盈說道:“我當然知道這位大哥是好人,這為大哥俠義心腸,鋤強扶弱,哪像你,有事沒事的就欺負我!”
那漢子聽嶽盈稱贊自己,心裡頭美滋滋的,是無比的受用,可是他的雙手早被李文軒捏的麻了,怕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就要出醜,到時候定然糟糕,於是又道:“姑娘,你先別說了,快些給這小子來一下子,這小淫賊也有兩把刷子,可別一會叫他跑了,那可就不妙了!”
那漢子只認為是他制住了李文軒,卻不知道李文軒是看他性情耿直,所以暗中是招招相讓,半點不肯傷他,於是才被他壓在身下,李文軒此時只要運力一掙,馬上就可脫身,只是這漢子的手足上怕是難免要受傷了。
嶽盈故意嘆了一口氣,坐在桌旁,說道:“這大哥,我捨不得打他啊。”
“啊?捨不得?”那漢子都是不明白嶽盈為何這麼說,想要轉過身子去看看,可跟李文軒如此纏在一起,卻是轉不動半點。
嶽盈又道:“是啊,我要是這麼一花瓶砸下去,把他打死了,或者是打的呆呆傻傻的,我這後半輩子可怎麼活啊。”嶽盈說著,又抽泣了記下,聽著就竟像是當真落了淚。
那漢子也糊塗了,說道:“姑娘,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人家多的是,這小子是個採花賊,打死了也無礙,你可不能對他心軟啊!”
嶽盈說道:“什麼採花賊,他可不是採花賊!他……他是我……”嶽盈說到此,意味深長的哼嚀了一聲,又道:“我們早就有了婚約,可他卻朝三暮四的,今天去逗鄰家的嬌小姐,明天又去招惹村外的瘋丫頭,他跟誰都親,就是待我不好,我方才說了他兩句,他不然不聽,還十分不高興,對我要打要罵的,你說我……我可怎麼辦啊。”
那漢子長大了嘴巴,顯然是被嶽盈的話給攪和蒙了,而李文軒則是哭笑不得,那漢子愣了好一會,向李文軒問道:“你……你真的不是淫賊啊?
李文軒沒好氣的說道:“我自然不是什麼淫賊了,可我也不是……”
李文軒還想再多做解釋,卻瞧見嶽盈十分兇悍的瞪了自己一眼,於是往下說,改口道:“老兄,這都是誤會,不如咱們就罷手吧?如何?”
那漢子身上的力道剛剛鬆了一些,卻又是突然一緊,又道:“不成,我松開了你,你回頭還要打罵這姑娘怎麼辦?你小子,不是我說你,你未過門的媳婦長的那麼俊,你小子是哪根筋不開竅啊,還沾花惹草的,換做別人是你,對這麼好的姑娘,供著都來不及,你居然還捨得打她?你啊你,還不如小淫賊了!”
“我……我……”李文軒聽那漢子教訓著自己,為難的要死,再看嶽盈,卻是捂著肚子笑的前仰後合,就是不敢出聲罷了。
李文軒嘆道:“盈盈,好吧,我錯了,你說罷,怎麼樣你才肯讓這老兄放開我?”
嶽盈收住了笑,這才嬌滴滴的說道:“我一個弱女子,哪裡有什麼主意,其實往後不管是你打我,還是罵我,我其實也都不會怪你的,這位大哥,多謝你了,你就放開他吧。”
那漢子一聽,心道這個姑娘人實在太好了,模樣俊俏不說,卻是這般善解人意,這麼懂事,當真是打著燈籠找不著的媳婦,都這時候還替自己面前的這個臭小子說話,他更是覺得憤憤不平,說道:“不行!不成!小子,你太對不起這位姑娘了!”
李文軒哭喪著臉,說道:“老兄,那你打算怎樣才肯放了我?”
你漢子想了想,說道:“有這麼好的姑娘給你做媳婦,你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實在是叫人生氣,這樣吧,你發個誓,就說你以後再也不打別的女人的主意,一輩子對這個姑娘好,我就放了你!”
李文軒本來是十分鬱悶,可此時那漢子隨口這麼一說,卻是觸動了心事,再看嶽盈,也不見再發笑了,而是轉過了身子,似乎是不敢瞧自己似的,又想起嶽盈方才說的那些話,雖說都是胡言亂語,實則也都是她的一片心意,一個女兒家,當著外人的面,說與自己如何如何,那是早就把心託給自己,李文軒也不懊惱了,相反卻是心中頗多愧疚,於是大聲道:“好,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