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夥計指了指李文軒腰間的青霜劍,又從懷裡掏出來了一頁紙,只見紙上有個圖案,將青霜劍的模樣畫的十分精準,就像是拓下來的一般,那夥計說道:“那位姑娘給了我這個圖案,說只要有人腰上佩劍是這樣模樣的人,便喊他李文軒李大爺,還有那些武功蓋世,風流倜儻的話也是她教我說的。”
李文軒覺得這事情怎麼瞧都透著古怪,又問道:“那姑娘先讓你好好招待我,然後在用這些古怪的法子整我是不是?”
“嗯。”那夥計先是點了點頭,可隨後馬上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又道:“不是的,不是的,那姑娘只吩咐要我好好招待李大爺,卻沒說讓我用那不入流的法子,來找您的麻煩啊,再說,要是當真那麼幹,小的也不敢啊。”
這個夥計說的話有些邪門,但李文軒還是將大半都聽了進去,又問道:“那姑娘長的什麼模樣?”
那夥計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她一直帶著鬥笠呢!”
“鬥笠?原來是她?”李文軒忽的一下就蹦了起來,喃喃道:“原來是那個姑娘,我不過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有何必對我這麼……不對……不對勁……”
李文軒看著自己吃剩下的酒食,又想想那夥計的話,覺得還是有蹊蹺,那個姑娘若是恨自己的話,應當是去報官抓自己才對,總不至於貼錢請我吃喝,然後再取笑我一番吧?那豈不是太無聊了?況且我之前雖說碰了那個姑娘一下,但我始終沒有通報姓名,他怎麼知道我叫李文軒?青霜劍她也只是匆匆見了一眼,如何能這麼快就將青霜劍的模樣給畫出來?況且她能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饅頭給掉了包,清水給加了鹽巴,想來她的功夫也不錯,照這麼看來,我之前在市鎮去捉她也是不錯了,跟蹤我的那個人,定然就是她!
李文軒越想腦袋中越是亂作一團,索性一拍大腿,心道:“管他呢!看今天這樣子,這個女的怕是與我有仇,我就算不去找她,她日後也會來找我,我小心等著她就是了!”
李文軒打定了主意,便向那夥致歉,反正已經填飽了肚皮,就繼續往前走了。
這一路上李文軒看似還是一路東瞧西逛,可眼珠子只要有空閑,一直都在盯著身後,尋思能不能再見到那個戴著鬥笠的女子,可這路上始終太平的很,一路上所見,連人加上馬,也一共不過十幾號罷了,哪裡有那女子的蹤影?
天色漸漸暗了,前面剛巧又是一個小鎮子,李文軒餓了,也困了,又為身上的錢袋發起愁來,無奈之下,只好在這小鎮子裡頭四下逛逛,看能不能找個沒人的祠堂或者破廟什麼的,進去避上一夜再說。
李文軒逛來逛去,經過了一家客棧,這客棧名字十分巧妙,牌匾上就寫著“一家客棧”四個大字。李文軒雖說沒銀子住客棧,但看這客棧名字有意思,就忍不住駐足多看了兩眼。
李文軒這邊看著客棧的招牌,客棧的門口卻有個留著八字鬍的掌櫃在看著李文軒,也是打量了一陣,隨後突然歡天喜地的迎上前去,說道:“貴客啊,貴客啊,快裡面請!”
李文軒覺得好笑,說道:“對不住,我不住店。”
那掌櫃的瞧出了李文軒一身的風塵,說道:“哎呀,李大爺你一路風塵僕僕,甚是勞累,不住店怎麼行呢,小的店裡酒肉是現成的,熱水也都已經給您燒好啦,晚上您吶,先吃好了,休息前再舒舒服服的泡個腳,管教您渾身得勁兒,舒服的不行啊!”
李文軒心中一凜,心道:“怪事,他怎麼也叫我李大爺,難道他也知道我是李文軒?難道和中午那個店小二是一回事?”
李文軒當即上了心,不過卻不點點破他,繼續說道:“掌櫃的,不過我兩袖清風,身上一個大子兒都沒有,付不起房錢啊。”
那掌櫃的笑道:“您李大爺武功蓋世,豪氣幹雲,英明滿天下——”
李文軒見他說的話跟那店夥計說的一模一樣,再也不疑,斷定了他與那夥計一樣,都是聽了那個女子的交代,於是直接打斷了他,往後接著說道:“更兼得風流倜儻,貌勝潘安……天下哪個不知,哪個不曉,我若是能到你這客棧裡頭住上一宿,你這小店便可蓬蓽生輝,福祿無窮。”李文軒說罷,在那掌櫃的肩頭重重一拍,問道:“我說的對不對?”
那掌櫃驚道:“對!對!對!你……你怎麼會知道?”
李文軒繼續道:“我還知道有人把房前也給我付了,對不對?”
那掌櫃是一個勁的猛點頭。
李文軒見狀便知道又是那帶鬥笠的女子盯上了自己,覺得自己有洗髓經傍身,明刀明槍不怕她,下毒害人也不怕她,別人既然已經找上門來,躲是躲不過去的,何不將計就計,就在這裡安心住下,看她到底是耍什麼把戲呢?
於是李文軒又道:“因為我就是你說的李大爺,李文軒啊?”隨後哈哈笑著便進了客棧。
果然,客棧是早有安排,似是算準了李文軒必定到這裡住下,留好了一間上房,裡頭也都打掃幹淨,新褥子,新被子,板凳桌子窗臺都是一塵不染談,好像還之前還有人在這裡燒過檀香,整個屋子中有一陣淡淡的香,叫人聞著十分舒服。
李文軒不急著休息,開啟了窗戶,四下看了看地形,沒見到什麼異狀,又上了房頂,一一檢查自己屋頂上的磚瓦,也都是十分的牢靠,沒有人為做過手腳的痕跡,李文軒實在是看不出什麼毛病了,這才暫時放心,回到了屋中。
李文軒在這客房中一坐,便是連連搖頭,心道:“那戴鬥笠的女子當真與我有仇嗎?若是有仇,她應當想法子害我,讓我不痛快才是,可這屋中的佈置,叫人喜歡的不行,哪是對仇人的辦法?不知道的只怕還以為我是她的情人呢?”
李文軒想到這裡,啞然失笑,又尋思著:“不對,她若是想要對我好,就不會在酒肆估計折騰我,出我的洋相了,那女人是哥怪人,當真是太奇怪了,奇哉怪也!”
李文軒正尋思著,客棧的小二已經送來酒食,李文軒這次小心了,不管他們好吃不好吃,每一樣都先用筷子戳了戳,又聞了聞,沒什麼異狀,這才進食。
李文軒不怕這酒肉中被人下毒,怕的卻是那女子再給自己在飯菜裡頭塞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上回是黃蓮,苦的要命,萬一這次她弄些蠍子蜈蚣什麼的,可當真吃不消。
李文軒吃飯的時候,那店小二竟然一直都在門外候著,跟中午那個夥計一般,都是伺候的十分周到,聽著動靜,見李文軒吃罷了,當即就給李文軒送了一壺熱茶進來,讓李文軒潤喉。又等了會,看著時辰差不多了,又端了一盆洗腳的熱水上來。
李文軒走了一日的路,早就是腳心痠痛了,見到了這一盆熱水,心中大快,心裡頭甚至不由的覺得那戴鬥笠的女子待自己卻也不錯,事事安排的如此周到,當下欣然受之。
那店小二等李文軒泡好了,便為李文軒將一切東西收拾了出去,又給送上一壺茶水,便為李文軒合上了門,叫李文軒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