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點點頭,把宋氏跟江氏有合作的事告訴她們。
彭枝沉默幾秒,最後幹巴巴地安慰:“你別太難過,說不定你們以後多接觸接觸,她就記起來了呢。”
雖然她也不知道這個機率能有多大。
三年前她天天去江家找江望舒,但都沒見到人,後來紀舒予大概是煩了她了,告訴她江望舒出國了,直到兩年半前才回國,直接進入江氏集團。
彭枝知道訊息的時候立馬跑去江氏集團堵人,結果人家對她淺淺一笑,問“你是誰呀?”,她心裡頓時好大一句“握草”。
緩了半天,才咋咋呼呼地問江望舒怎麼回事,連好朋友都不記得了嗎,結果江望舒歪歪頭說自己出車禍失憶了,彭枝又緩了半天,然後拉著她的手一邊給她看照片,指著照片上的人說這個是誰誰誰,那個人是誰誰誰,最後指著中間紮著兩條沖天辮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小女孩說:“這個是我,有印象嗎?”
江望舒笑著搖搖頭,彭枝心裡一邊直呼“完蛋”,一邊給她講起小時候的故事,但江望舒始終只是笑著聽她說,也不打斷她,後來她問江望舒想起來了沒有,她也只是笑著搖搖頭。
故事太多,彭枝一時半會兒講不完,於是這兩年多就經常跑去找江望舒,企圖喚醒她的記憶,甚至還跟她提起過蘇蘇,但江望舒總是淺淺一笑,搖搖頭說自己不記得了。
全都不記得了,她給江望舒講了那麼多的童年趣事也沒讓她想起來一星半點,彭枝頓時覺得天都塌了,但不是她的天,而是蘇蘇的天。
自從江望舒被她媽媽帶走後,蘇蘇就開始意志消沉起來,做什麼都沒勁,天天在家裡癱著,但她又記著江望舒說的要好好愛自己,所以她沒有酗酒,也沒有虐待自己,一日三餐按時吃,還吃胖了點。
她看著像是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但也只是看著像而已。
後來彭枝說江望舒回國了,她跳上車就想去找人,但彭枝接著又說江望舒失憶了,她的沖動一瞬間又冷卻下來。
對方不記得她了,她跑過去說什麼呢,紀舒予看到她靠近江望舒會不會再次把江望舒藏起來,讓她再也找不到,她不敢冒險,於是冷靜了一天,毅然踏入宋氏集團就職,追著江望舒的腳步努力奔跑著。
目前以宋氏跟江氏的合作專案來看,哪怕紀舒予知道宋氏專案負責人是她,應該也沒辦法阻止她跟江望舒見面了。
而江望舒只是失憶而已,這跟見不到人相比實在不算什麼大事。
“明天就是江哲的生日宴會了,你去的話肯定很精彩。”彭枝一想到明晚江哲夫婦在宴會上看到蘇蘇時可能會露出的神情就想捂著嘴吱吱笑。
“哎,那你看完一定要跟我說說。”向驕陽拿肩膀碰碰彭枝的肩。
彭枝立馬攬過她的肩,“哎,驕驕,要不你跟著我一起去吧,反正可以帶家屬。”
“什麼家屬,你可別亂說。”向驕陽嫌棄地推推她,然後扒拉了下自己重新長出來的長發。
彭枝不幹了,立馬抱著她左右搖起來,“怎麼不是家屬,咱倆都一起熬過夜了,約等於一起過夜的人了,就是家屬。”
向驕陽被她纏得哈哈笑,兩人倒在卡座上互相撓著癢癢。
蘇蘇看著她們微彎唇角,等她們鬧夠之後,舉起酒杯,“幹一杯吧。”
敬這三年的陪伴,敬友情。
彭枝端起酒杯與她輕輕一碰,旁邊突兀地出現一個白色瓶子,向驕陽也舉著自己的ad鈣奶與她們的酒杯輕輕一碰,咧著嘴,大喊:“幹杯。”
酒喝到一半時,蘇蘇突然頓住,眼神緊緊盯著身著一襲紅色長裙正走向舞臺的人,她視線一轉,果然在臺下看到於不語,對方正一臉不悅地看著她。
這麼多年了,看到她還跟防賊似的,蘇蘇心裡嘲諷一笑,面上卻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哎,不語怎麼來了。”彭枝放下酒杯看過去,見到臺上的人時,心裡有些複雜。
她是知道江望舒有雙重人格的,也知道於不語喜歡ary,只是這麼多年了,於不語還執著在一個不怎麼出現的人身上,她就覺得——頭真鐵。
接著,彭枝又扭頭看向蘇蘇,她以前給蘇蘇當情報小能手的時候,沒把ary的事說出來過,以為蘇蘇不清楚這裡面的情況,就傻乎乎地說:“那個,沒想到舒舒還有這愛好哈,哈哈。”
她也不想瞞著的,只是現在情況複雜,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明。
沒想到蘇蘇只是看她一眼,說:“江望舒不喜歡,那是ary。”
“你知道呀。”彭枝訕訕一笑。
“ary是誰呀?”向驕陽咬著吸管盯著在舞臺上打碟的女人,感嘆:“江醫生還是和以前一樣有魅力啊。”
說完,她就看到彭枝正一言難盡地看著她,她不解地摸摸自己的頭頂,“怎麼了?這麼看著我。”
想到ary愛玩愛鬧的性子,彭枝還是湊過去趴到向驕陽肩膀上,對著她的耳朵嘀咕了一陣,向驕陽越聽越震驚,最後一臉同情地看向始終淡然的蘇蘇,她的好朋友——情路太坎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