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認為她是在包容江望舒,她只是覺得每一面的江望舒都有點可愛,都想看到而已。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在你面前呢?”江望舒的語氣很輕,也很飄,像是料定會有這一天一樣。
蘇蘇停下腳步,想了好一會兒,才說:“不知道。”
她想象不出來,如果有一天江望舒消失在她面前時她會是什麼感受。她從小就知道這個世界每天都會上演無數次離別,誰跟誰相遇,關繫好了,也只是共同經歷一段美好的時間而已。
但離別也有主觀與客觀之分。
蘇蘇問:“那是你的選擇嗎?”
“如果不是呢?”江望舒的腳不晃了,抬頭與她對視著。
像在思考,過了好一會兒,蘇蘇才說:“你不是說要爭嗎,既然不是你的選擇,那就應該爭一把。”
她沒說誰去爭,但也好像無需說明。
江望舒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又重新趴上她肩頭,“再走一圈吧。”
蘇蘇將她往上託了託,繼續繞著客廳走了一圈,然後將她放在椅子上,“吃飯吧,我沒力氣了。”
江望舒嗔她一眼,“說得我很重似的。”
“按照正常標準,你已經屬於偏瘦了,是我比較虛而已。”蘇蘇軟軟笑著,伸手拿過旁邊的簽子開始剔螺肉,唇邊卻忽然遞來一隻蝦。
她看一眼江望舒,對方也不說話,就笑吟吟地舉著手。
蝦好像有點甜,抵在唇上的指尖也跟著帶了些清香,卻只是一瞬即逝。
“好吃嗎?”江望舒笑著問。
蘇蘇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學著她把剔出來的螺肉遞到她唇邊。
她長這麼大還沒對誰做過這麼親暱的舉動,除了稍有別扭,還有些期待。
直到簽子上的螺肉被人叼走,蘇蘇憋著的氣才緩緩舒出,江望舒對她豎了個大拇指,誇她不愧是中華小廚娘。
她一笑,繼續給她剔螺肉,再喂到她嘴邊的時候自然了許多。
吃完飯,蘇蘇沒走,自然而然地留了下來,第二天再跟著江望舒去醫院,美名其曰:看望向驕陽。
一連看了好幾天,向驕陽直覺有貓膩,但她只在剛開始時問過蘇蘇跟江望舒是什麼關系,蘇蘇說是朋友,後來她就再也沒問過了。
這天,見蘇蘇又捧著一束向日葵進來,她默默翻了個白眼,語重心長:“蘇蘇啊,要不你看看這束花放哪好呢?桌面都擺不下了吧。”
以前她住院,直到出院都不見得能看到蘇蘇過來看她一次,現在卻天天來,也不怎麼說話,坐一會兒就走,也不知她是真的想來看她,還是想送江醫生來上班。
要不是前兩天她出房門時看到那兩人手牽著手一起來醫院,她都不知道那兩人竟然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還說朋友,她可不會跟朋友十指相扣,最多就挽個手臂而已。
向驕陽擺出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滄桑臉,沒想到她也會有淪為工具人的一天。
“這兩束有點蔫了,我等下拿去丟了吧。”蘇蘇把最裡面的兩束花拿出來,把新買的向日葵放進去擺好。
向驕陽坐在床上,偏頭看一眼,花瓣也只是有一點點蔫而已,還是能看的,她捨不得丟,就讓蘇蘇把花擺到了窗戶兩邊,每天看一看心情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