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舒似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微愣之後,又是短促一笑。她雙手撐在身後,微仰著頭看向蘇蘇:“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蘇蘇問。
江望舒淺笑著歪歪頭:“你很好奇呀?”
蘇蘇:“有點。”
江望舒長嗯一聲:“為什麼呀?”
“不知道。”蘇蘇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對這個好奇,只是想要問一問,於是她就問了。
“可是我不想說。”江望舒上挑著眼尾,染上幾分涼薄。
她不想說,蘇蘇好像並不失落,她也只是問一問,並不是一定要求個結果。
蘇蘇又問江望舒還要下去吃午飯嗎?江望舒短促地笑了笑:“現在才問,剛剛在樓下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停一下?”
蘇蘇抿抿唇,眼神向左瞥了一下,像是想起了那邊還擺著個東西,很快又看向江望舒:“剛剛在想事情。”
江望舒:“想什麼?在想你的事,還是在想我的事?”
蘇蘇:“都有。”
江望舒:“想我什麼事呢?”
江望舒始終掛著淺笑,蘇蘇卻覺得她並不是真的想笑,於是蘇蘇說:“在想你不開心為什麼還要笑?”
江望舒唇角的笑斂了一瞬,很快又淺淺笑起來,她扶扶眼鏡,說:“笑,就一定要因為開心嗎?就不能是因為禮貌友好嗎?”
“可以。”蘇蘇抿抿唇,又說:“只是如果你不想笑,也可以對我不那麼禮貌,不那麼友好。”
每個人都有秘密,也總有人自願或被迫地呆在了籠子裡,有的人把靈魂鎖了起來,只留下馴化過的軀殼去應付這籠外的繁雜世界;而有的人把靈魂和軀體一起鎖進了籠子裡,就在籠裡默默看著籠外的俗世紛擾。
蘇蘇是後者,而江望舒是前者。
江望舒唇角的笑慢慢斂了起來,但她看著蘇蘇的眼神染了幾分溫柔,不一會兒,江望舒伸出左手:“你可以扶我一把嗎,我想拿個東西。”
對於江望舒總是突然提出請求,蘇蘇已經習慣了,幾乎在她說完的下一秒,蘇蘇就往前一步扶上她的胳膊。
她不問江望舒要走向哪,只低著頭感受著手裡的胳膊在往哪個方向使力,她就跟著往哪走。
眼裡的景象從單一的木質地板到漸漸加入下垂的深灰床單,又觸及冷灰木紋時,蘇蘇忽然抬頭直視前方,耳邊也隨之傳來一聲輕笑。
這次的笑聲應該是真的開心了,蘇蘇扭頭看去,好像看到了月下美人,清清淺淺的笑容是那夜裡稍縱即逝的一抹絢爛。
“不是低頭就是抬頭,怎麼,不敢看這個東西?”江望舒伸手敲了敲床頭櫃,略微戲謔地看著蘇蘇。
“不是。”蘇蘇穿過她的鏡片看向她烏黑的眼瞳:“只是沒想到你房間會有這些。”
江望舒又是短促一笑,語氣意味不明:“一個小玩具而已,你沒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