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門派顏面,如此奇恥大辱,暗處的兩個逍遙宗長老是絕不能忍的。楚臥雲當即暴起,一掌從天而降,虛空中幻化出一隻大手印,把那兩只狐貍拍在地上。
尚武社會裡,一言不合街頭幹架是常事,鬨笑的小魔轉眼散了個大半。
兩位大佬雙雙現身,往那兒一站與周圍形成了肉眼可見的壁壘,剩下一小撮看熱鬧的都跑了。楚臥雲擼起袖子想揍人,可地上哪裡還有人,兩只狐貍給他拍得原形畢露,舌頭吐得老長,抽動四肢昏死在拍出來的坑裡。
姜珏做事比他靠譜,先解救了被拐賣的弟子們,一道響指輕鬆解開攝魂術。弟子們神志恢複後見他們如見親爹媽。金慈見了師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楚臥雲無語凝噎地幫他把衣服穿好:“別嚎了,都小老頭的年紀了,難道越長越回去不成?”
他就想不通了,自己勤懇老實不掉鏈子,甚至有些木訥的大徒弟,是如何淪落成這幅模樣的。楚臥雲卻不惱,反倒覺得難得。
金慈抽鼻子:“不對麼?都道老小孩兒老小孩兒,徒兒老了,不也是小孩兒嗎?”
楚臥雲給他說得牙酸,姜珏解圍似的問:“你們為何淪落成這副鬼樣了?”
金慈才發現自己露著的肚臍,一邊匆忙整理起衣服,一邊說:“狐王大舉入侵宗門,他們還把驚魄吟搶走了!”
晴天霹靂!楚臥雲問:“為什麼會這樣?掌門師兄呢?”
“不巧掌門正在閉關以突破洞虛期,好像是到了重要的關節還是怎麼樣,聽聞訊息後心緒不寧,竟受到反噬。九嬰狐族指定是掐著點來的,行動又迅速,一炷香之內破了山門大禁,突擊進入禦靈殿新建的藏音閣,禦靈殿弟子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們搶了驚魄吟就不見蹤跡,本以為這已經是最壞的結果,牧師叔聽聞後,當即攜禦靈殿高階弟子追出去。等他走遠了,魔族大軍兵臨山下,全是上五部族的厲害角色……”金慈沉痛萬分,“咱們敗了,不少兄弟姐妹淪為俘虜。”
初聞噩耗,楚姜二人俱是大為震驚,又自責宗門遭難時無力回援。
金慈:“離歌師叔他……”
金慈的語調不住顫抖,楚臥雲不淡定了:“他怎麼了?”
“師叔的主身被知修黎的魔功擊中,受到重創,次身自願解除分身術,與主身合二為一……”
一句簡短描述,可以想象出當時情況有多慘烈。
戰鬥中離歌子的主次雙身是絕對的被保護物件,太上長老受創,藥修與丹修二人百年之後再度歸一,逍遙宗的根基已然被撼動。
“以後,怕是再也見不到兩位師兄了……”連姜珏也不禁愴然。
楚臥雲細細琢磨了金慈的描述,不禁駭然。知修黎能掌握逍遙宗掌門人的動向,乘虛而入,定是有強悍隱蔽的情報網,第一次對藏音閣出擊時頗有閃電戰的遺風,還算到丟失秘寶後逍遙宗上下慌亂,牧離塵作為最強戰力必定帶人追捕,卻是調虎離山。最後展露全部實力,大軍壓山,如此一招招將逍遙宗逼到絕境,修真界第一大派竟徹底敗在南域狐貍手下。
楚臥雲道:“可阿邪信上不是說他把知修黎打得屁滾尿流嗎?為什麼還能分出兵力去人間?”
上一個這麼勇的記得是慈禧。
姜珏的清冷的嗓音從白紗後透出:“恐怕你的後一句,正是前一句的因。”
“你是說……”楚臥雲倏地抬頭,“難怪阿邪奪位得容易,狐王表面與龍族勢力周旋,實則徹底放棄了剎羅城的防守,將部署大軍壓到逍遙宗。破釜沉舟、暗度陳倉、端得是好計謀。”
楚臥雲挪到一板凳前坐下,思考。狐族狡猾,可僅憑聲色犬馬、龜縮南域百年的知修黎,能達到這種程度?是誰在為他計謀?難道是他手下的智囊?
他思量時,腦子裡蹦出一個人的形象。起先是嬌俏可人的女孩,而後變成嫵媚的紫衣女郎,又覺得這麼想玷汙了她,眼睛一閉,影子漸漸化為一個男人,噩夢一般的男人。
“你們全都中了攝魂術嗎?否則不會打不贏區區兩個嘍囉。”
金慈委屈地點頭:“我做了個好惡心好可怕的夢,夢裡有一隻七階狐貍逼我們跳舞,那種傷風敗俗的舞蹈……幸虧弟子沒有失了道心,否則一頭撞死!”
楚臥雲決定不告訴他剛才他已經跳過了。姜珏又問金慈:“你們只有十幾人,其他俘虜呢?”
金慈苦著臉:“我們被挑選出來分到這組,由這兩個惡心的家夥押送,其他人也被牲口似的挑挑揀揀,女修們關在籠子裡,不過她們還好,有吃有睡還有新衣服穿。最慘的是刁師弟他們,給綁去最南邊做苦力了。”
楚臥雲咬著指甲尖尖,還是前陣子龍邪給他修剪的,已經長了。他道:“你們是按照什麼標準分批的?”
“可能是……相貌?可我寧願跟刁師弟一起幹苦力。”
姜珏道:“狐貍抓你們去哪裡?做什麼?”
“據說要去狐王的老巢,去、去……師尊,師叔,你們放心好了,弟子絕對會堅守本心!”
楚臥雲把他指天的四根手指掰下來:“沒人懷疑你的本心,現在,我倆親自去找狐王。想來押解俘虜的狐貍道行不深,你們幾個趕去救人,能做到嗎?”
弟子們眾志成城地點頭,楚臥雲對金慈的辦事能力是放心的。又與姜珏對視,二人心照不宣地點頭。恰巧這時候,系統久違地發出叮嚀:【上一輪幣值到賬。休假結束,下一個任務——南域之行,請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