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邪道:“弟子丟了半條命才換來的劍,可不得日日佩帶嗎?”
楚臥雲想起當初自己頂著玉虛峰的狂風亂雪站了半夜,結果等到他滿身血汙地出來,腿上還斷了一根骨頭,忙不疊把他放到寒焰榻上,心疼又自責地照顧,一整夜不得安生。楚臥雲不由自主地心裡發軟,胸口泛酸。
龍邪揉了揉他的眼睛,溫柔地問:“怎麼了?”
楚臥雲憋緊了眼淚:“戀舊也沒什麼錯,但你堂堂魔尊,還用低品級的蒼嵐劍,不會被人笑話嗎?”
話音剛落,楚臥雲就察覺他眼中墨色湧動,似是不虞,床榻帷幕裡的氣壓肉眼可見地下降了。
不知道剛才那句話裡哪個字惹了他。
龍邪落寞道:“都到了現在,師尊還沒發現……”
楚臥雲迷茫又膽怯地一動,被稀裡嘩啦散了滿床的玻璃心戳得哪哪都疼。
這是,怎麼了?
他委屈個什麼勁兒?
話題到此為止僵住了,楚臥雲還是覺得走為上策,兩個人呆一張床上也不是事兒。
“那什麼……這是你的房間,我還是出去睡吧。”楚臥雲小心翼翼地坐起來,再躡手躡腳地想跨出去。
他都忘了自己壓根出不去這扇門。
不由分說,龍邪大臂一揮,把他揮了回來。
月色皎潔,透過紗幔進來,龍邪壓著他,湊得極近,臉色有點難看。
“師尊,我忍了夠久了。”他說。
魔尊想談談,楚臥雲繞了這麼久,還是躲不過的正式話題。
楚臥雲咬著牙,半晌,低聲卻強硬地道:“我不願意。”
龍邪怔了怔。
不是矯情,不是欲擒故縱,也不是討厭他什麼的,不是任何別的原因,只一點——他是直的,而且,這是養了好幾年的徒弟。
楚臥雲穿過來之前沒念過多少書,但現在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詞,叫“亂.倫禁忌”。好比一位老父親養了十多年的兒子,有一天兒子突然張口叫你的小名,教他接受不了,有種世界觀坍塌的不適感。
龍邪忽然輕笑:“師尊不會以為,我需要徵求你的同意吧。”
“……什麼?”
“或許,在你逼我獻祭潛虛鼎之前,我對你還有滿腔情誼,但受了這麼多苦後,你憑什麼還以為,我會像以前一樣,什麼都聽你的。”
龍邪撫摸著他的面頰,指尖微微顫抖,楚臥雲手腕被他攥出幾條烏青,臉色發白,怒喝:“放肆!”
月上中天,月光雪亮,給皎潔的窗紗和帷幔濾過兩遍,朦朦朧朧打在楚臥雲臉上,長得不像話的睫毛掃下一片陰影。
龍邪定定凝視身下的人,捏開他汗涔涔的手心,十指交疊,冷笑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的,師尊,您就受著吧。”
“刺啦”一聲,衣帛撕裂在靜謐又焦灼的夜裡。
系統提示從未如今夜這般悅耳。
——【叮!時間到,“逃出生天卡”正式生效,請問是否使用。徵求使用者同意中,使用者同意,正在載入中,載入完畢,正在為您安排使用情境,請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