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龍邪直起身子,居然是去倒茶,茶水被楚臥雲喝得只剩下淺淺一杯底,龍邪便又變出一壺,自己喝掉涼了的半杯,再倒滿熱乎的,恭恭敬敬地端到楚臥雲面前。
他忽然笑了,溫溫柔柔的低音炮像羽毛掃過楚臥雲的耳膜:“誇大其詞罷了,師尊無需擔心,我只打昏了清虛永珍塔裡幾個低階守門弟子。”
楚臥雲嘴巴微張。
什麼無須擔心,鄙人嚇尿了好嗎,您笑裡藏刀喜怒無常這件事,您家裡人知道嗎?
突然,毫無徵兆地,一隻觸感滑膩的東西溜進衣服裡,像兩條冰冷的魚,富有技巧性地揉搓著他的腰眼,手中的茶杯以及表面的師慈徒孝,說翻就翻。
楚臥雲尖叫一聲:“你幹什麼!”
他掙紮的力道和在貼在腰腹處的手勁正好是相反的,兩秒不到,身上的女裝刺啦一下裂了。
“……”
龍邪的白發搔過楚臥雲的鎖骨,他笑道:“師尊以前總是說我,您現在不也一樣調皮。”
楚臥雲怒火中燒:“放開!”
“您又惺惺作態個什麼勁兒呢?”惡意的語氣像是淬了毒,陰森嗜血,“妖街是什麼地方,您打扮成這副模樣去,是在期待什麼?”
一句話,讓他渾身血液從頭冷到了腳。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去妖街被龍邪現場抓住”這件事,會給他一種捉姦在床的恐懼?跟這比起來,其他什麼清虛派,什麼潛虛鼎,什麼交新友,什麼與人遊,都無足掛齒了。
“本族的七月中祭典,比起人界,可豪放多了,尤其是到了下半場,堪稱群魔亂舞,活色生香。”
楚臥雲懵道:“你什麼意思?”
龍邪道:“師尊與其便宜了別人,不如來徒兒這裡,好歹徒兒精於此道,定讓師尊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楚臥雲喘著粗氣,腦子裡陣陣發懵,一隻手抓住腰間不老實的手腕,另一隻抵在龍邪漸漸靠近的胸膛上。
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成年人才能進的酒吧,上半夜喝酒,下半夜集體那啥……不是很正常嗎?買票進來的時候不問清楚嗎?
他恨不得一巴掌呼過去,當場把自己被系統逼上梁山、逼良為娼、一唱三嘆的冤屈吐個幹淨。
呼吸開始急促,胸口好似個破風箱,要命的是,眼前出現了不規則的扭曲圖案……
“你怎麼了。”龍邪蹙眉道。
“……怎麼感覺,吃、吃了毒……蘑菇?”完整的話分成好幾段才說出來,他雙手捧腹,觸到了胃部的痙攣,整個身子蜷縮起來,蝦米似的,豆大的冷汗一晃眼布滿了瘦削麵頰。
龍邪臉色大變:“師尊,您別嚇我。”說著,往他腰間探去,想摸出破靄塞他嘴裡,可楚臥雲被他摸怕了,死死縮著不讓他碰。
“方才是不是吃了什麼!?師尊!你別睡,你說話!”
暈過去之前,楚臥雲抖如篩糠的手指向小案上的茶壺,眼中只有一片五光十色忽大忽小的扭曲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