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沒錯,逍遙宗的確收了報酬,仙門需要生存發展,除了靈石藥草這些,也需要普通銀錢收入,並不能完全脫離凡俗。楚臥雲作為修仙的,受人尊敬不假,可說難聽點也是鎮長僱傭來的打手,拿人手軟。
楚臥雲在陰森野地的風裡站了會兒,承受無數道懷揣不信任甚至是敵意的視線,忽然釋懷了,真相可能並不重要。看看原著,不也直接忽略了幕後boss嗎,說不定這就是個bug,而他卻被牛角尖頂得生疼。固執什麼呢?早點讓男女主搞定喪屍結束副本他的幣值到賬就ojbk萬事大吉了。以後這個鎮子的遊戲地圖都不會出現了,管他作甚。
龍邪卻道:“這不對,不告訴我們這裡頭的真相,我們又怎能順利散去喪屍的怨氣?往後你們鎮子又怎能安寧,你們……”突然住嘴,因為肩上落下一隻手,仰頭,楚臥雲平靜地望著他,搖搖頭。
“哼,一丘之貉!”楚臥雲憤怒的目光最後掃了所有人,“我們走!”
他什麼都不問,果決地帶著弟子們離開。
一朝想通,楚臥雲瞬間把節奏調節到了節能環保模式,一心只為男女主感情線服務。
天已擦黑,劉鎮長冒著寒風回到家裡,剛踏進大門,就被一股直沖天靈蓋的強烈腥臭嚇住了。
“仙師!你搞什麼妖法!”
楚臥雲鼻孔用兩塊棉花塞住,正指揮刁俊傑拿著大勺在院子中間的大鐵鍋裡攪拌。
“師尊,再燒下去,就結塊了。”刁俊傑塞滿了棉花的鼻子快撐爆了,也難以忍受這股沖味兒,皺著臉更像窩瓜。
“繼續,不要停,不然周員外不過來。”楚臥雲捂著鼻子道。
“真的有用嗎?”刁俊傑難得主動發表疑惑。
“有用。”破靄敲敲鍋沿,“以形補形,況且,裡頭還加了一點真的人血。”
劉鎮長拍了兩下大腿,柺杖都丟了,哆哆嗦嗦過來,他確信楚臥雲搞了什麼生祭活人的邪門歪道,否則那大鐵鍋裡咕嚕嚕冒泡的血水是從哪來的?
“造孽呀,您這是……造孽啊!”老頭子哭號起來:“俺這宅子,還怎麼住人吶!”
楚臥雲完全不在意:“您老安心吧,周員外不是喜歡吸血嗎?煮血自然是為了吸引他過來,免得禍害其他百姓。”
劉鎮長更氣了:“你還要把兇屍引過來!哎呦喂,老天爺,俺家十八代的風水都壞完了……”
楚臥雲道:“您是鎮長,理應作為表率,不過借您宅子一用嘛,到時候就把他壓在您宅子下頭鎮住,以後別說十八代了,就是八十代,也沒有不長眼的小鬼敢來冒犯!”
劉鎮長露出沒剩幾顆的黃牙,山羊鬍子在嘴皮上顫抖,怒瞪著楚臥雲。
門口,龍邪和若幹弟子外出巡視剛回,聽了楚臥雲的話,嚇了一跳,急切地湊上來,掰過楚臥雲的手腕,掀開窄袖仔細檢視,卻看到皓腕白皙,沒有一絲瑕疵,如一節通透的玉藕,被龍邪緊緊握在掌心。
楚臥雲條件反射一抽手,開罵之前,腦子利索地反應過來龍邪的用意。
“想什麼呢?不過是牲畜的血,你師尊我有這麼蠢嗎?”楚臥雲一把用力拍在他額頭上,把他拍得離自己遠一點。
龍邪卻呆在原地,好半天神遊天外,沒有動作,只有還沒發育完全的喉結細微滾動了一下。
他也被楚臥雲煮一鍋毛血旺來引誘喪屍的粗暴的舉動驚呆了,聖虛子清雅正直,不可能拿百姓開刀,他誤以為那是楚臥雲自己的血。
“瞎操心!”楚臥雲擠兌道,又問:“外頭如何?”
龍邪終於調整狀態回稟:“師兄師姐們已經在各街巷蹲守,時刻掌握喪屍的動向,保護平民安危,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會燃起訊號符示警。”
“很好。”楚臥雲胸中一股運籌帷幄的壯志,其實主要是靠金慈出主意。指尖托起小小火焰,點燃破靄,深吸一口。天完全黑沉下來了,今晚是臘月十五,陰日,此時是戌時,陰時,此地是陰魂作亂之地,又有這麼一鍋沸沸的“湯水”……
楚臥雲忽然睜大了雙眼,擋在所有人前:“來了!”
話音剛落,鎮長府的大門突然被強力爆破開來,真的是爆破,就轟地一下門都飛了還碎成渣渣的那種,煙塵翻滾不休。在那後面,出現一個黑黑的影子。很高,瘦削,臉孔幾乎腐爛殆盡,頭發結成一塊一塊掛下來,身上只穿一件中衣,那衣服贓物不堪全是暗紅血跡,卻還沒有腐爛,說明此人下葬在兩月至半年之間。
外表上,那喪屍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同,但修道之人,早已看到沖天怨氣翻騰,把整座宅邸染成了黑色。那不該叫喪屍了,而是貨真價實的——“屍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