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婪湊上去親了親玉璇璣的臉頰,見她著急得淚水都?流出來了,便哄著說:“都?是我的錯,娘子莫要傷心了,我只是身?上熱,不礙事的。”
玉璇璣咬著下唇,委屈巴巴道?:“這段日子你總是躲著我,有時候還深更半夜地跑出去,我問你,你究竟做什麼去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蒼婪慢慢地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說道?:“娘子,其實?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我只是有一些難言之隱罷了。”
玉璇璣捧著蒼婪的臉頰,嚴肅地問道?:“究竟是什麼事?你為何要如此躲著我?還有什麼事是我們之間?不能宣之於?口的麼?”
見玉璇璣執拗地發?問,蒼婪也只好說:“娘子,我前些日子同你說的,我的發?情期到了。”
玉璇璣鬆了一口氣,說道?:“原來是這個啊,這又怎麼了,你我早已成親,也有過一些肌膚之親,難道?不應該更進一步麼?”
蒼婪拭去玉璇璣眼角沾染的淚珠,搖搖頭說:“娘子,這件事遠比你想t?象的還要麻煩。龍的發?情期太長,每一次都?要維持一兩個月,而且還會造成一些自然災害,比如狂風暴雨,更嚴重的還會出現?洪水,所以我在想辦法怎麼才能壓制住它。”
玉璇璣皺了皺眉,說:“那我們回鄧林去吧,那裡不是與世?隔絕的仙境麼。”
蒼婪搖搖頭:“可是這樣的話,一兩個月過去,人間?就相當於?過了三?四十年,你不是一直想看著秀秀長大麼,若是真的回去了,再次重回人間?之時,說不定秀秀的孩子都?在唸書了。”
見玉璇璣露出一副愣怔的表情,蒼婪湊過去,在她的下巴上吻了吻,說:“娘子,我不願讓你糾結,你就讓我在水裡待著吧,等?我設定好結界,在水裡待上一段時間?——”
“阿婪。”玉璇璣喊了喊她的名?字,問:“除了這個,還有別的辦法麼?”
蒼婪點點頭,又搖搖頭,說:“有,只是——”
玉璇璣緊盯著蒼婪的眸子:“既然有辦法那我們就用這個辦法,阿婪你快說吧,不要跟我賣關子了。”
蒼婪垂下眸子,小心翼翼地說:“就是……要和心愛之人做上一個月,將龍身?上裡裡外外的東西全部散去,這是塗山白教我的法子,她比我年長幾千歲,自然見多識廣。”
玉璇璣愣了愣,許久沒有說話。蒼婪知道?此事不妥,便站起來說:“娘子,我不願意讓你受傷,我怕我控制不住慾望,傷害到你。你就讓我走吧,我會走得遠遠的,不傷害這一方黎民百姓,也不想傷害你。”
話音剛落,蒼婪的腰被?兩條柔軟的手臂緊緊環繞住。玉璇璣整個人貼在她的後背上,輕聲呢喃道?:“不疼,我不怕疼,我只想要你別離開我,你怎麼做都?好,不過你無論去哪兒都?必須帶我走,我離開你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蒼婪輕聲地哄著:“我不走,娘子不要說傻話,你那麼聰明厲害,在京城開酒樓做生意風生水起,有那麼好的經商頭腦,就算是沒有我你也能過得很開心。”
玉璇璣閉上眼睛,喃喃道?:“可你是我真正的魂啊,一個人沒有了魂還能做些什麼呢,只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阿婪,我們以後誰都?不許說這種話了,從今天開始,我們各自敞開心扉,誰也不許有事瞞著對方。”
和蒼婪在一起的時間?越長,玉璇璣的身?子就越好,之前那些苦苦的藥都?不需要再喝了,她能吃能睡能跑能跳。
玉璇璣還是放不下秀秀娘倆,每次回到青陽縣,她都?會悄悄地看秀秀和玉琳琅,而這時,屋子內都?會傳來一股熟悉又濃鬱的藥味兒。
秀秀身?體不好,按照玉琳琅的話來說,她死了兩任丈夫,女兒臥床不起,這一切都?是她幾十年前的報應。
玉璇璣靜靜地站在廚房門口,看著熬藥的玉琳琅不停地罵她,說自己經歷的這一切都?是她帶來的災禍,死了幾十年也不肯放過她們一家。
此時,蒼婪正從門外走進來,見玉璇璣安安靜靜地立在簷下,便喊了她一聲。
玉璇璣聽到蒼婪的聲音,便轉過頭,牽住了她的手,說:“阿婪,我們先走吧。”
蒼婪見玉璇璣的臉色有些不大對勁,便站在廚房門口聽了一會兒,臉色慢慢地變了。
玉璇璣垂下眸子,說:“阿婪,走吧,我們——”
廚房內傳出一聲女人的慘叫,只見火爐上那隻熬藥的瓦罐從中間?炸開,沸騰的藥水也四濺開來,將玉琳琅燙得悽厲大叫,忙著跑到外面用冷水沖洗著身?子。
玉璇璣動了動嘴唇,說道?:“阿婪,小施懲戒也就罷了,不必要與她這麼過不去。”
“我就是要跟她過不去。”蒼婪眼神陰鷙,她死死地盯著這個還在不停咒罵的女人,冷笑說:“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將自己應得的報應都?加註在你身?上,倘若不是娘子多日以來勸誡,我早就送她下地獄了。”
玉璇璣牽著蒼婪的手,朝著門口走去,她數著地上的一塊塊青石板,說:“阿婪,你知道?我姐姐為什麼不喜歡我麼?”
蒼婪搖頭:“不知,娘子要與我說說麼?”
玉璇璣走著走著,在青石板上跳起來,彷彿回到了童年那一番美好的時光,她說:“我雖然從小體弱多病,可爹孃卻偏愛我,家裡的錢都?被?我用來吃藥了,以至於?爹孃很少重視她。”
想到這裡,玉璇璣嘆了一口氣:“姐姐以前對我很好,可是後來有一個算命的來到我家,說我命格不好,都?是被?我姐姐拖累的,是她在出生時搶了我的命格,我的三?魂七魄不全,命中帶煞,所以才總是臥病在床。”
“之後——”玉璇璣抬頭望著晴朗的天空,說道?:“之後我爹孃謀劃著要舉行一場法事,從她體內將我被?奪走的一魄送到我身?體裡,結果那天太熱,做完法事以後家中失火,爹孃只來得及救我出來,卻忘了姐姐還在睡覺,她差點葬身?火海,被?家丁救出來的時候,後背和胳膊被?燒壞了,右腿也被?掉落的吊頂砸中,落下了殘疾。”
難怪蒼婪見玉琳琅走路總是跛腳,原來竟然是這檔子事,她安慰玉璇璣說:“娘子不必自責,這件事始終與你無關,她也應該分清是非分明,總不能一直將災禍都?扯到你頭上吧。。”
玉璇璣搖搖頭,朝著蒼婪彎了彎唇角,說:“阿婪,既然以後都?沒辦法再見面,就任由她罵去吧,其實?我都?不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