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璇璣不?說?話,蒼婪便?自顧自地說?:“不?久前那隻?花妖臨死時說?的一番話,娘子可曾聽到了?”
話音一出,玉璇璣慢慢睜開眼睛,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蒼婪又說?:“沒想到死到臨頭了還想挑撥你我之間的關系,果真是活得?不?耐煩。若不?是不?想在娘子面前殺生,我早就放火將它燒成灰燼了,明日做成花肥,給塗山家菜園子裡的蔬菜施施肥。”
玉璇璣的手?指又慢慢張開,緩緩地閉上眼睛,聽著這條小龍在身後繼續絮叨個沒完沒了。
蒼婪嘿嘿一笑,說?:“娘子,你說?這花妖為何不?自量力來招惹我們,難道它不?知道我的厲害麼?我與它打鬥之時,便?覺得?它不?自量力,倒像是故意?跑來送死的,難不?成這背後有人在蓄意?操縱?”
玉璇璣沉聲說?:“不?知道,或許是有人故意?的,或許這只?妖是新來的,不?懂這蠻荒的規矩吧。”
過了片刻,蒼婪的笑聲又漸漸收斂了,懊惱地說?:“方才是我一時沒注意?,忘記它竟然還會在地底打洞,讓娘子受驚了,真是我不?好?。”
玉璇璣撫摸著蒼婪的手?背,柔聲說?:“不?是你的錯,倘若不?是你及時發現,說?不?準我就成它的刺下亡魂了。”
蒼婪還是有些自責,隨口一說?:“若是有護心鱗就好?了,我將它拔下來贈與娘子,這樣娘子有了我的神?力,任何妖魔鬼怪都會懼怕你避開你,還能與我共享無窮無盡的壽命。”
說?著說?著,蒼婪便?撫摸著心口,嘆息說?:“可惜我找遍全身竟然沒有。”
玉璇璣正準備安慰她,卻聽見?蒼婪又說?:“不?過前些日子我做夢,夢到我心口處有一枚護心鱗,好?像是淡金色的,我還讓娘子你摸了呢。”
聽到這番言語的玉璇璣愣住了,她轉過身,掌心貼在蒼婪的心口處,試探著說?:“你的心口有一道疤,這裡之前會不?會就有一枚呢。”
蒼婪搖頭說?:“絕無此種可能,自我破殼而?出那日起,這條疤一直伴隨在我身邊,我之前嫌它長得?醜,便?試著用法力將其遮蓋祛除,卻不?料怎麼弄都不?管用,只?好?將它當做胎記來看?待了,時間一長倒是看?順眼了。”
玉璇璣默不?作?聲,將蒼婪胸前的扣子一枚一枚解開,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膚。
那條疤痕是淺褐色的,幾?乎貫穿了半個胸膛,斜斜地沒入衣領更深處。
見?玉璇璣對她胸前這條疤異常感興趣,蒼婪玩笑說?:“娘子,這疤你看?過許多次了,它長得?不?好?看?,倘若娘子不?喜歡,覺得?我的身子不?夠完整,那我——”
話音戛然而?止,玉璇璣的一個吻慢慢地落在這條淺色的疤痕上。
蒼婪愣愣地垂眸注視著她,開心地彎了彎唇角,一垂眸卻對上了玉璇璣心疼的神?色,便?安慰說?:“娘子不?必心疼,這條疤從一開始就有了,我一點都不?痛的。”
見?玉璇璣神?色黯然,蒼婪連忙將衣服弄好?,遮得?嚴嚴實實,卻聽見?了玉璇璣的輕聲呢喃:“疼的。”
蒼婪的心猛地一揪,她見?不?得?玉璇璣這個模樣,便?哄她開心:“娘子,你說?若是我有護心鱗的話,我就將它拔下來給你。此等神?物我還未曾見?過,倘若真的給娘子你用了,你會不?會也要變得?跟我一樣,頭上長犄角,身後有尾巴呀?”
玉璇璣忍俊不?禁地說?:“我不?知道,大?概不?會吧。”
蒼婪又問:“可是娘子沒見?過,萬一真的長犄角和尾巴了,那娘子會變成一條什麼顏色的龍呢?”
玉璇璣搖搖頭:“我不?知道,你說?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蒼婪思索了一會兒,笑著說?:“娘子除了頭發眉毛眼睛和嘴巴,其他地方都是白的。要我說?啊,你若是跟我一樣變成一條龍,一定?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小白龍。”
玉璇璣笑著問:“我是最?漂亮的,那你呢,你也很漂亮。”
蒼婪在玉璇璣的鼻尖上親了一口,說?:“娘子與我不?是外人,自我們相愛的那一日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倘若真要比出個誰更漂亮,那我便?是天?底下最?漂亮那條龍的娘子,娘子你說?這樣可好??”
玉璇璣彎了彎唇角:“好?,好?極了。”
蒼婪不?由得?想到了明凰,忍不?住說?:“老鳳凰竟然連招呼都不?和我打一聲就出了蠻荒,早知如此,我就讓她幫我瞧瞧,我的護心鱗是不?是落到人界去了,現如今我也沒什麼聯系她的方法。”
玉璇璣面色凝重,過了片刻,卻笑著說?:“阿婪,倘若你真的有護心鱗,你會怎麼做?”
蒼婪不?假思索地說?:“拔出來交給你,讓你跟我一起共享真龍的壽命。”
玉璇璣的耳朵緊貼著蒼婪的心口,傾聽著她強勁有力的心跳聲:“我聽說?龍的護心鱗是和心長在一起的,緊緊相連密不?可分,若是強行拔去,便?要剖開胸膛,挖出心髒,將護心鱗從上面剔除。”
蒼婪不?由得?睜大?眼睛,愣怔道:“竟然是這樣,我還以為只?是拔掉就好?了。”
玉璇璣的眸子裡似有思緒萬千,她閉上眼睛,點點頭:“嗯。會很疼,很疼很疼,想象不?出來的疼。”
緊接著,玉璇璣聽到頭頂傳來一聲輕笑:“疼又如何,也只?是稍稍疼一下罷了,若是能讓娘子與我同壽,將我的心挖出來反複鞭笞,我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