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骨的指尖剛剛挨在一起,從菜園子裡扛著鋤頭出來的陸玄將這一幕看了個正著。
一道金光從明凰指尖緩緩傾瀉出來,將這只白骨渾身上下包圍住。
蒼婪站在一旁好奇地看著,一扭頭就看見陸玄的臉色黑如鍋底,幸災樂禍地湊了過去,拍了拍對方僵硬的肩頭。
陸玄面無表情地轉頭就走,蒼婪跟在身後亦步亦趨,笑著說:“阿玄,你家老鳳凰今日為何對一隻白骨精那麼上心,你看你挖土種地挑水澆園,老鳳凰這廝都不看你一眼,難不成你在她心中的分量變小了?”
蒼婪眼珠子一轉,猜測道:“該不會是你整日在床上欺負她,讓她吃不消,所以才不願意理你?”
話音剛落,陸玄一隻手朝她劈了過來。蒼婪靈活地躲過去,掛在菜園子裡那棵歪脖子樹上,一隻手撐著下巴,笑嘻嘻地說:“哎喲,這就惱羞成怒啦,難道是被我猜對了?”
陸玄額頭青筋凸起,指著大門的位置,從嘴裡咬出一個字:“滾。”
蒼婪應聲從樹上跳下來,當著陸玄的面爬到了牆頭上,蹲在上面笑道:“好啊,我等會兒就滾,不過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問你,你與老鳳凰發生矛盾小吵小鬧的話,你會怎麼哄她?”
陸玄冷哼一聲:“我與她從未有過嫌隙,你休想挑撥離間!”
蒼婪笑道:“我是說假如,又不是說你們兩個之間真的有嫌隙,那我現在祝你們百年好合還不行麼?”
陸玄又是一聲冷哼。蒼婪繼續笑嘻嘻地說:“阿玄姐姐,你就幫幫我嘛,你跟著老鳳凰那麼多年,情比金堅如膠似漆,一定知道怎麼哄人。”
陸玄的臉驀然間紅了起來,結結巴巴道:“那……那自然是在床上多賣力些,就……好了。”
蒼婪的嘴一下子就張大了,跳下牆頭扭頭就跑。
回到山洞的時候,洞內一片漆黑,蒼婪的雙瞳在黑暗中亮晶晶的,視力和在白天之中沒有任何分別。她的聽覺也極好,甚至能聽到水簾後方玉璇璣輕微安靜的呼吸聲。
看樣子玉璇璣已經睡著了,她也該跳進寒潭跟自己的玄鐵長槍作伴了。
約莫子時過半,蒼婪鬼鬼祟祟地從寒潭裡鑽了出來。將身上冰冷的潭水甩幹後,她摸著黑悄悄來到了臥房,拐彎的時候撞掉了書桌上的一幅字畫。
蒼婪龍軀一震,趕緊蹲在地上把字畫撿起來,隨手卷了卷放在桌子上,躡手躡腳地朝著玉璇璣的床榻走過去。
玉璇璣呼吸平穩,似乎正在熟睡當中。蒼婪靜靜站在床頭,目不轉睛地盯著玉璇璣恬靜的睡顏,不由自主地彎了彎唇角。
看著看著,蒼婪不禁呆住了。藉著淺淡的月色,玉璇璣的肌膚如同冰雪一樣白,眉目如畫,紅唇微抿。
蒼婪知道自己再這樣看下去,身上的火氣又要被勾起來,她咬著舌尖,嘗到一絲刺痛後,慢吞吞地轉過身。
但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一隻溫熱柔軟的手抓住了。
蒼婪身子一僵,背對著玉璇璣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呼吸雜亂,一緊張又咬到了舌頭,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玉璇璣一句話也沒說,蒼婪不知道她究竟是醒了,還是做夢的時候抓住了一樣東西。
那隻手只是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腕,並沒有做出其他“出格”的動作。蒼婪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憂,只是覺得玉璇璣的體溫緩緩滲透到她的手腕肌膚上,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全身上下。
蒼婪的嘴唇動了動,用又輕又柔還帶著點沙啞的低沉聲音說:“娘子,今日之事是我不好,我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