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婪慌了片刻,著急道:“不準胡說,有我在你身邊,你是不會有事的。”
玉璇璣轉過身,一隻手輕輕撫上蒼婪的側臉,從她優越的眉骨撫摸到高挺的鼻樑,指尖緩緩落在蒼婪鼻尖那枚黑色的小痣上。
蒼婪不敢動,她迅速地眨了兩下眼睛,被玉璇璣專注的目光盯著,一時間有些情難自禁。
山洞中滴滴答答的流水聲不疾不徐,蒼婪卻難以剋制地用臉頰去蹭了蹭玉璇璣的掌心,開口問:“娘子,你看什麼呢?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玉璇璣輕笑出聲,朝著蒼婪緩緩靠近。蒼婪的瞳孔猛地驟縮起來,她閉上眼睛,還以為玉璇璣是要親上來,緊張得兩腿發軟。
冰涼的鼻尖在此刻貼了上來,玉璇璣用鼻樑輕輕地蹭著蒼婪的,從喉嚨裡溢位一聲嘆息:“阿婪,有時候我覺得我如今的處境是一場鏡花水月,夢醒了我就該走了。”
聽了玉璇璣這番話,蒼婪越發摸不著頭腦,她此刻就活生生地站在玉璇璣對面,怎麼可能會是夢境呢。
蒼婪伸手掐了一下玉璇璣的臉頰,緊盯著她的雙眼,篤定道:“璇璣,這不是夢,你只是撞壞腦子失憶了,要不你掐我一下,如果我疼的話,那就說明不是夢。”
玉璇璣搖搖頭:“我捨不得。”
蒼婪一語雙關:“既來之則安之,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我會一直對你好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蒼婪的再三保證讓玉璇璣有了安全感,她點頭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蒼婪柔軟溫熱的耳垂。
蒼婪面上一熱,原本白皙的肌膚染上一層淺淺的粉色,被玉璇璣看了個正著。正好此刻洞外傳來其他大妖的聲音,蒼婪嘴上說著“我出去看看”,腳下生風一溜煙兒跑沒了。
玉璇璣目送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兩隻手輕輕拈起這張紙。其實用通俗易懂的語言來講,紙上寫的字應該叫做“鬼畫符”才對。
又是一陣嘆息,玉璇璣一手托腮,在這兩個龍飛鳳舞的抽象大字上畫了一對黑色龍角。
出了洞門,蒼婪見食鐵獸和灰狼妖趴在地上現作原形,卻遲遲不見黃鼠狼的身影。
蒼婪問:“黃六呢?本王昨天把她趕出洞xue,她該不會是跟本王慪氣了吧?”
灰狼妖甩了甩蓬鬆的大尾巴,說:“她哪敢跟您慪氣啊,隔壁那隻狐貍精最近寫了幾篇話本,她端茶倒水洗衣掃地就是為了佔小便宜看幾眼。”
蒼婪疑惑道:“什麼話本?”
食鐵獸從肚子上的毛絨口袋裡摸出了兩本書,恭恭敬敬地遞給蒼婪:“大王,這是小的們用靈果從狐貍精手裡換來的,但是小的們不識字看不懂,想著給大王和夫人解解悶。”
蒼婪摸了摸食鐵獸黑白相間的毛茸大腦袋,滿意地點點頭:“不錯,本王平時算是沒白疼你們。”
收起話本,蒼婪準備回書房給玉璇璣一個驚喜,結果一轉身就看見玉璇璣的眼睛亮了起來。蒼婪滿心歡喜地朝著玉璇璣張開雙臂,想要一個溫暖的抱抱,結果玉璇璣卻徑直略過了她。
蒼婪愣住了。
扭頭一看,玉璇璣已經來到了食鐵獸的面前,朝這只黑白相間的毛茸大圓球緩緩伸出手。
蒼婪驚呆了。
她不可置信地歪了歪頭,不敢相信玉璇璣竟然忽略她這只可愛的小龍,轉頭去摸一隻愛吃樹皮草根的臭熊。
蒼婪失寵了。
灰狼妖甩著柔軟蓬鬆的大尾巴,嘴裡發出嚶嚶嚶的叫聲,用大長嘴在玉璇璣手心裡不停地拱來拱去,笑容諂媚。
玉璇璣空出一隻手摸了摸它的頭,沾了一手的口水。看得蒼婪兇相畢露,但是在玉璇璣面前卻不敢發作,只能全力隱忍。她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在玉璇璣看不見的地方,狠狠將這兩個死皮賴臉的手下暴揍一頓。
食鐵獸抱著玉璇璣的大腿求她撫摸,把玉璇璣撞得一個踉蹌連連後退,後背抵在蒼婪的懷裡。
蒼婪沒好氣地說:“小心些,別摔著了。”
玉璇璣笑容滿面:“沒事的,有你在呢。”
這一句話哄得蒼婪心花怒放,但是很快又被滿腔醋味所覆蓋。
蒼婪氣得牙癢癢,雙臂緊緊環繞住玉璇璣的腰,貼在她耳邊小聲嘟囔道:“不就是有毛麼,有什麼了不起的。它們有我可愛嗎?有比鎧甲堅硬比寶石閃亮的鱗片嗎?”
越想越不是滋味,蒼婪抓著玉璇璣的手按在自己頭上,兇狠道:“不準摸它們!只能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