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妖說:“大王!快動手!殺了它!挫骨揚灰!”
黃鼠狼道:“對!它敢欺負我們!一定要讓它死無葬身之地!”
食鐵獸抓住了重點,慢吞吞地說:“但是它好像已經死了吧。”
灰狼妖振奮道:“那就讓它再死一次!”
被三名手下催促著,蒼婪舉起右手,掌心燃燒著熊熊業火,不過最終這團火焰還是漸漸熄滅了。她順手從旁邊地上撿來一隻裝水的陶罐,將這具白骨收了進去,用法力將罐口封住。
三隻大妖紛紛愣住了,灰狼妖和食鐵獸收起法力,站在蒼婪身後萬分不解:“大王,您是要醃泡菜麼,怎麼把它裝罐子裡了?”
蒼婪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我覺得它長得還挺可愛的,抓回去拴起來,給我家璇璣解解悶好像也還不錯。”
三隻大妖面面相覷,它們只聽說過送娘子金呀玉呀的這些寶貝,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送骷髏的。不過轉念一想,她們大王還真是腦洞清奇,不得不令妖拜服,說不定夫人就喜歡大王這一點呢。
分道揚鑣後,蒼婪抱著陶罐回到了龍潭,她站在洞外徘徊了好一會兒沒敢進去。懷裡的陶罐安安靜靜的,也沒傳出什麼異響。
蒼婪見這只白骨還算老實,後背貼在洞xue壁上,仔細地打量著它。如果她當時看得沒錯的話,這具骨架應該是個少女的,骨骼纖細,年歲應該不大。
年紀輕輕就死了,變成一堆白骨幻化成了妖物,與灰狼妖它們交手的時候還流出血淚,生前如若不是帶著怨氣死不瞑目,要不就是仍有執念尚未完成。
蒼婪平時是不屑於管這種閑事的,但今日也不知為何動了惻隱之心。她朝著洞內看了一眼,化成黑龍遨遊在天際,用爪子緊緊攥著這只陶罐。
一道慵懶沙啞的嗓音從帷幔深處傳來:“大半夜的你來做什麼?”
明凰衣衫不整地穿好鞋子來到正廳,一邊扶著腰往外走,一邊急匆匆地繫著衣帶。
蒼婪見她大汗淋漓面色潮.紅,不像是剛睡醒的模樣,倒像是剛和什麼人雲.雨一番過似的。下一秒,她敏銳地發現老鳳凰脖頸上密密麻麻遍佈著鮮紅的咬.痕。
還未經人事的小龍哪裡經歷過這些,甚至連聽都沒聽過。她紅著臉放下手中的陶罐,不敢用正眼去看老鳳凰。
臥房裡走出來一個身形頎長的黑衣女人,她只著一件單薄中衣,臂彎搭著一件外衫,面容寒峻冷若冰霜,狹長的丹鳳眼斜斜地看向蒼婪,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了。
蒼婪一手托腮,打量著黑衣女人,笑著說:“阿玄,你又變人樣了,我還是喜歡你變成貓的樣子,多好玩呀。不過你怎麼總是板著一張棺材臉,多笑笑老鳳凰才會喜歡你。”
陸玄冷冰冰地凝視著蒼婪,無聲無息地翻了個白眼,將外衣披在明凰身上。不過她一開口,嗓音竟然出奇的溫柔,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啞意:“天冷了。”
明凰一隻手撫摸著陶罐,另一隻手抽空拍了拍陸玄冰涼的手背:“你先回去睡。”
陸玄點點頭應道一個“好”,卻沒離開明凰半步。
蒼婪越看心中越覺得蹊蹺,這兩個人似乎有姦情,從老鳳凰脖子上的牙印就能看出來,肯定是貓咬的。她指著陶罐,說:“這是我今日抓到的一隻白骨精,特意帶過來讓你瞧瞧。”
明凰笑道:“原來是為了這個,就先放在我這裡吧。不過我嗅到你身上的信香越來越濃鬱,你該不會沒把第一次發情期當回事吧?”
蒼婪心虛道:“區區發情期而已,忍忍就過去了。前段時間我脫胎換骨,遭遇九百九十九道雷劫,不還是咬牙忍住了。”
明凰笑而不語,只是用指尖在這條幼稚小龍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
丟下陶罐,蒼婪就如同閃電般逃離了老鳳凰的宅子。她在天上盤旋了足足一個時辰,鱗片深處散發著滾燙的癢意,彷彿千蟲萬蟻噬咬一般,從龍骨縫裡斷斷續續溢位。
蒼婪痛苦不堪地哀嚎著,激起天際一陣陣紫紅閃電。
蠻荒下起了史無前例的大暴雨。
不知過了多久,雨聲漸漸停了下來,蒼婪渾身上下淋濕透了,一身黑衣濕噠噠地貼在身上,身體曲線比平日看起來更為凹凸有致,勾人得緊。
可蒼婪並不知道自己濕發濕身的模樣有多性感誘人,她盯著熟睡的玉璇璣,呼吸又急又燥,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平日裡圓潤的瞳孔也變成淺金色的豎瞳。
在即將喪失理智之前,蒼婪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疼得眉頭緊皺,不過她卻清醒了許多。
玉璇璣睡得安穩,蒼婪站在床邊駐足良久。她沒上床,反而是撲通一下跳進了寒氣逼人的龍潭之中,盤繞在一根巨大的玄鐵柱子上,準備先草草湊合一夜,等身體裡那股火消下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