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她們回去的時候子書珏已經到了許久,春天是一個很適合招蜂引蝶的季節,對於子書珏來說更是如此,她又換了把新扇子,衣裳是今年最新的樣式,腰間精細的香囊一看就是姑娘精心繡的,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也是,雖然挫折不斷,但她好歹是搶功成功辦了劉遠珍這樣一個大案,趙家又是皇商,這個春日她恐怕吃孝敬都吃撐了吧。
“哎呀,小侯是不是來的不巧啊?驚擾了裴大人?要不然小侯現在就走?”子書珏眼睛毒,哪怕子書謹領口只稍微皺了一絲也沒逃過她的眼。
子書謹向來規整嚴肅,就是批一天的摺子衣領也絕不會皺上一絲,剛剛出去時還是好好的,現在就皺了其中原由自不必說。
這個小面首倒是很討太後喜歡嘛。
子書謹沒說話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子書珏連忙拿扇子虛假的打了打自己的嘴。
“我的錯,我的錯,附近酒家珍藏的佳釀,埋在地下三年,當做小侯冒犯裴大人的賠禮了,還請裴大人不要計較小侯口無遮攔。”
今天的菜色都是山上新冒出頭的野菜,裴宣是肉食動物,幾盤肉食也是子書珏令人精挑細選剛射殺的野物,用文火炙烤撒上麻椒佐料,跟宮中常年進奉的東西又大不相同,很需要一些天時地利才能有。
裴靈祈還是有點氣鼓鼓的,但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很快被新奇玩意吸引了目光。
“陛下不能喝酒,這是附近酒家女釀的米酒,裡面加了些春日的花蜜,陛下可以少食一些,來,嘗一嘗?”
子書珏做事妥帖,無論什麼人都能一一照料到,很快裴靈祈就被哄的舒展眉頭,哼哼唧唧的笑起來。
子書謹不喜葷腥,山上的野菜也做的清香撲鼻沒有一絲土腥味。
怪不得她能這麼多年混的風生水起,鄭牡丹功勳要遠遠強過子書珏,在朝中還是舉步維艱,這大概就是原因吧,要鄭牡丹這麼悉心的討好說這些漂亮話,跟把手掐她脖子上有什麼區別。
子書謹這樣嚴肅沉默寡言的冰塊臉竟然有這麼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妹妹,不知道是家門不幸還是家門大幸。
裴宣在心裡嘖嘖稱奇,冷不丁對上子書珏的眼睛,那雙狐貍一樣的眼睛對她眨了眨。
裴宣:“......”
怎麼感覺渾身涼嗖嗖的,有詐啊。
果不其然裴靈祈哪怕是一點小米酒也有點支撐不了,迷迷糊糊就嚷嚷著要睡覺,由於仍然氣惱裴宣白天欺負她,她死活不要裴宣理她,最後的結果是子書謹帶著她去了。
裴宣趴在竹舍的欄杆邊,額頭隱隱作痛,肉食動物抿幾口酒是很正常的事,這酒初入口沒什麼,後勁卻很足,她難受。
“裴大人晚上喝多了酒,那酒不傷人但難免會有些醉人,本來給陛下準備了梅子湯,但陛下貪嘴喝多了甜米酒落下了,裴大人不妨嘗一嘗?”
裴宣倚靠著欄杆抬手揉了揉額頭,瞅了她一眼還是接了過來。
說什麼給裴靈祈的,一開始就是給我準備的吧。
她接過來嘗了一口,被夜風一吹略微發疼的額頭確實好受了許多,她難受也不想開口說多謝就這麼一口一口的啜著。
子書珏也不著急,就那樣含著笑慢悠悠的看著她,那眼神怎麼說呢,不熾熱不過分,但看著人的時候還是讓人覺得有點受不了。
裴宣嘆了口氣:“寧侯到底有什麼話要同下官說,不妨直言?”
別折磨我了。
她這麼快開口子書珏好像還有點失望:“欸,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劉遠珍死前有沒有把什麼東西給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