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些壞了那就是沒壞。
“一幫子廢物,”鄭牡丹不見半分慌張,甚至連點目光都沒分給子書珏,簡直把倨傲兩個字發揮到了極致,“要不是你次次護佑陛下不力,何至於勞動本王。”
裴靈祈也來了?
子書珏還想反唇相譏,子書謹忽地冷聲道:“人呢?”
來抓人,抓的人在哪裡?
子書珏收斂了神色,恭敬道:“微臣本想監視住此處看看何人窩藏欽犯,哪知平南王突然而至打亂了計劃,好在微臣已讓探子將周遭嚴密監視,半柱香前罪臣劉遠珍從後巷逃脫,微臣已著人跟了上去。”
她正說著已有一身幹練短打的人從外頭迅速的掠近,站在樓下遙遙稟道:“寧侯,那人奪了一匹馬直沖城門,已經派人跟出去了。”
出城了?
劉遠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裡能闖出城門,能出去必然是子書珏提前有所交代,留著他看他奔向何處去。
接下來子書珏要追出城去,鄭牡丹不是個甘心落於人後的性子,恐怕也要追趕上去。
太後呢?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裴宣小心翼翼的看向子書謹,不期然對上一雙冷寂的眼睛,在剛剛子書珏長篇大論的時候子書謹的眼睛竟然一瞬都未曾從她身上移開。
她還在看她,而她在思考劉遠珍準備往哪兒跑,城外有什麼。
裴宣心尖一顫,心想要遭。
子書珏察覺到了這邊微妙的氣氛,下意識想開啟扇子遮住臉看個熱鬧,意識到這確實不是個看熱鬧的好地方又輕咳一聲。
“天寒露重,這裡有的是人盯著,微臣送太後和陛下回宮吧。”
鄭希言沒有嗆聲顯然也是同意的。
但子書謹不曾開口,倒是樓下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樓上眾人聞聲低頭,只見木屑飛散的路上出現一把明黃絲綢的傘面。
傘下的女官牽著年幼的女帝小心繞過一地狼藉,裴靈祈在鑾駕裡等待很久也沒有音訊,自作主張的走進了來。
鄭希言很不贊同的一皺眉,並不認同年幼的少帝進入這些不堪入目的地界,開口就要把她送回去。
女官很無奈的告罪:“陛下非要來,微臣攔不住......”
裴靈祈清亮的目光透過層層疊疊的玉蘭花望過來,先是落在自家母後身上,又看見角落裡的裴宣瞧見她捂住手臂小臉微皺。
“母後,是孤自己要來的,”少帝的聲音脆生生的,但在外人面前一向少年老成,持重有餘,“孤擔心母後。”
她先賣了個乖。
“母後,既無事,還是先啟程去往行宮吧,封鎖街道畢竟勞動百姓,非明君所為。”
鄭希言眉頭狠狠皺成一條崎嶇山脈,搶先一步道:“陛下要去行宮?”
不是臨時起意吧?裴宣忽然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不會是專門為了我才出來的吧?
裴靈祈小心看著母後的神色,回答了姑姑的話:“不日就是春耕禮,依照古禮孤理應暫居行宮,今日便是吉日。”
所謂春耕就是天子在一年之春親自下地耕地,天子、諸侯徵用民力耕種的田叫“籍田”,依古禮天子籍田千畝,諸侯百畝,每逢春耕由天子、諸侯執耒耜在籍田上三推一撥,稱為“籍禮。
除此之外還要祭祀一下先農,裴靈祈還沒犁高,充其量就是做做樣子摸一下犁算了。
子書謹拾階而下,一旁廣百撐開一把足可遮蔽兩人的銀邊墨傘,裴靈祈乖乖移動到母後傘下牽住母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