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趕在張太吉發怒前搶先開口:“除了這只羊我想再收點最近流通的金銀珠寶,是最近流通的。”
裴宣強調。
“多近?”張太吉臉色勉強好了稍許。
“今天之後只要丟擲的我都要。”
趙姨娘他們肯定是炸了裴家地下的密室,既然炸了肯定就要丟擲來換成銀子,年節皇商是不可能歇著的,這是巴結上官送錢送禮一等一的好日子。
偷出來的東西不可能在明面上拋售,肯定只能在地下交易,整個京城說的上話的地下交易子書謹和鄭希言絕對都有所涉獵,只有這裡可能暫時沒有她們的手腳。
因為這是當年太祖皇後給出宮養老的宮女太監置辦的營生,太祖皇後心善在宮裡伺候的改善住宿,出宮難以謀生的給她們置辦鋪子良田讓她們不至於流落街頭。
裴宣年少的時候還曾經跟著她娘出來教她們算賬開店,雖然最後虧的她把壓歲的年禮都當了。
後來她接手對這些在宮中侍奉一生的老人也多加撫恤,她發現這些在宮裡呆了一輩子的人大多數不太適合好好做生意,因為太監說話有點陰陽怪氣,容易被打。
常年伺候人宮人性子就容易軟和,特別容易被欺到頭上。
裴宣就讓他們做點暗地裡的營生,都是生意,只要不殺人放火違反國法怎麼了?
當然官府懸賞的惡人和官府殺不了的惡人也可以殺,很快她們就做的風生水起,因為宮裡的人嘴嚴,知道分寸。
後來她將死時將秘密將一批心腹全部遣送出宮,讓她們自謀生路,她不敢把這些人留在宮中,在她死後子書謹會清洗她留下來的一切。
她本來不準備驚動這些人的,她只遠遠打聽過,沒有她的扶持她們也活的很好,只是現在不得不動用一下,裴家地下的那批東西有鬼。
她自己別說沒門路了,她連銀子都沒有。
“好大的口氣,姑娘知道咱們京城地下一天流通的金銀珠寶是多少數嗎?”張太吉笑了一下,最光明燦爛的所在就是最陰暗的所在,京城一天到晚見不得光的交易多的是。
“你收來後我自然能分辨出我想要的東西。”她心裡有數。
“那姑娘預備出多少定金?”這麼大量的收購需要的錢財不可計數,她倒要看看這個小姑娘能拿出來多少,張太吉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的家當,最後停留在她手腕上那隻顯眼的鐲子上。
不由得瞳孔又是一縮,她嘴唇蠕動了半晌,沒說出話來。
裴宣把那隻顯眼的鐲子往衣袖裡挪了挪,突然沖著屏風後面眨了眨眼:“綠蟻杯行嗎?”
那是一扇略顯老舊的灰色屏風,裡面看不出有任何人影,然而她確實是直接對著那面屏風說的。
張太吉臉色一變,不知是因為綠蟻杯這個名字還是因為面前這個看向屏風後的動作。
那面屏風一動不動好像從始至終都沒有人,裴宣依然不肯放棄的看著,許久,一道女聲柔和的傳了過來:“可以。”
那道聲音輕輕柔柔的,聽在心裡幾乎像有風輕柔的撫過心田,讓人感到一陣難言的欣然。
張太吉站起身來:“這怎麼能算呢?”
定金定金,有定有金,隨便一句話就能算怎麼能成?綠蟻杯失蹤多少年了?子書謹都沒找到的玩意兒,憑什麼這人說一句就信?
那道溫和的聲音沒有理會張太吉,只是含笑說出了下半句。
“如果你不能把綠蟻杯偷出來,我就要剝下你這張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