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就是有一種生動的活力,能夠輕易攪動一池死水,讓周圍的一切都不再那樣暗沉。
一隻手拎起了邊角。
裴靈祈憤怒的咬過去:“你大膽!”
“靈祈!”子書謹絲毫不怕憤怒的女孩,一隻手就將錦被掀了起來。
“母後......”差點咬錯人的裴靈祈都懵了,弱弱的喊了一聲。
“靈祈你三歲能聽懂話時哀家就教過你,不可動口舌之利咬人,你如今幾歲了?”
“母後......”裴靈祈低下頭,偷偷瞪一旁的某人,她氣壞了,都怪那個壞女人一直戳戳戳她!
子書謹將目光移向裴宣:“太醫特意囑咐陛下不可在逼仄之地,容易呼吸不暢再牽動了病症。”
裴宣摸了摸鼻子,所以她才想把小家夥戳出來啊,就快戳出來了誰讓你來了,但她還是低頭認錯:“是,太後,臣知錯了。”
一大一小就連犯錯低著頭的樣子都這樣像,子書謹莫名的熄了心火,她抬手按了按眉心:“何事?”
又吵的臉紅脖子粗的。
“臣同陛下說的那件事陛下反悔了。”裴宣搶佔先機,幽幽一嘆。
“就反悔!”裴靈祈已經成功被繞進去了,她壓根沒答應過的事現在也變成了反悔,她反正是不可能讓出母後的。
子書謹已經明白了裴宣的伎倆,冒著砍頭的風險來求最後也不肯在小家夥面前裝出個慈母的模樣,她不禁有些好笑。
“靈祈,你告訴母後,為何偷偷潛入紫宸殿?”
來了,要開始盤問了。
裴靈祈下意識看了一眼裴宣,心裡那點氣一下子就消散了,她揪了揪袖子邊,看起來很靦腆:“長樂湖結冰了,下面有好多漂亮的魚兒在遊,兒臣想到前些日子學的臥冰求鯉的典故。”
“所以想給母後一個驚喜,”她四處張望了一下,細聲細氣的,“我的魚呢?母後還喜歡嗎?”
她病成這樣那條魚鬼知道跑哪兒去了,子書謹一時沉默,倒是裴宣接了話:“陛下的魚放在長樂殿中好好養著在,陛下不必憂心。”
她在這種地方有時候又莫名的細心,其實如果她一直陪伴裴靈祈長大,裴靈祈應該會更喜歡她這個母親,子書謹不禁去想。
“那魚呢?為何哀家沒在禦書房看見?”她聲音略有些沉,“倒是陛下,拿走了哀家的東西。”
裴宣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這話有點問題,子書謹對裴靈祈一向自稱母後,何時用過哀家?哀家乃是對外臣的自稱。
這是一時的錯漏還是另有深意?
子書謹一向嚴謹不會犯這種錯誤,可是如果是點她那就有點可怕了,這代表子書謹認出她來了。
應該不可能,那隻綠蟻杯普天之下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放在那裡,她取出來的時候特意摸索過沒人在她前面動過。
而且什麼叫你的東西?那是我的遺物啊,我誰都沒給準備爛在暗格裡邊的,怎麼成你的了?
應該是子書謹被裴靈祈氣到了,生氣了會嚴肅自稱?比如生氣了喊大名這樣?
她還在想,裴靈祈已經發力了。
“因為、因為兒臣生母後的氣了!”
“母後教導兒臣要一諾千金言而有信,兒臣一直聽母後的話,可是母後呢?”
“母後說只要把拓版全部打撈上來兒臣就不用再抄課業了,兒臣每天都努力的抄寫課業,不敢有一天鬆懈,每天都期待拓版能夠早日撈起來,甚至自己去撈還差點摔進湖裡嗚.....”
裴靈祈揉了揉眼睛,薄薄的眼皮紅紅的,更加可憐了。
裴宣在心裡暗暗贊許,演的好啊。
“可是母後竟然偷偷把最後一塊拓版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