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換成從前自己現在早就身首異處了。
這當然是好現象,證明自己的存活率增加了。
“大人,外面風大還是進去吧,太醫說您上次落水的體虛之症還未調養好,莫受了風。”宮人輕聲勸道。
裴宣趴在玉砌的欄杆上,懷裡是暖乎乎的手爐,一旁子書謹在處理政事,後殿鄭牡丹在陪著裴靈祈玩小玩意,她愜意的躲在中間偷懶,在這一刻她竟然微妙的感到了一種幸福感。
在她死後。
如果這種日子可以持續下去就好了,自己不用天天擔心伺候不力丟了項上人頭,子書謹和鄭牡丹在前朝明槍暗箭你來我往,裴靈祈也不用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做早課。
裴宣眯了眯眼,有點不想進去。
宮人又道:“禦膳房剛送了一碟巨勝奴和玫瑰乳酥,陛下還在病中不宜進這些,太後吩咐送給裴大人,裴大人還沒用過午膳吧?”
何止午膳呀,昨天的午膳晚膳和今天的早膳都沒用了,肚子確實餓了,裴宣突然想到了什麼:“齊大人走了嗎?”
宮人對視一眼,按理來說禦前伺候的人都嘴嚴不應該透露什麼,但這倒不是什麼機密,透露給太後身邊的寵臣也無大礙。
“下官方才過來時隱約好像瞧見齊大人了。”
那就是商量完了。
裴宣進禦書房時子書謹正按著額邊xue位,這是她的習慣,她有頭疼的毛病,據說是早年讀書太辛苦又遭滅門之禍留下來的病症。
裴宣在的時候子書謹作為皇後裴宣對她是有一定牽制的,她和子書謹彼此制衡,那時候子書謹這毛病還沒這麼嚴重。
看吧,這就是爭權奪利的下場,爭得了最高的權力就要付出相應的勤勞。
裴宣幾乎有點幸災樂禍,反正她已經脫離苦海了。
廣百看見她正欲開口就見小裴大人將食指豎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廣百有些猶豫,但低頭看見小裴大人的柺杖又覺得不出聲也沒什麼。
以太後的耳力說不定早就聽出來了。
裴宣小心踱過去,子書謹靠在椅背上 一手按住摺子一手按在額角。
兩只冰涼的手忽而按在了她太陽xue的位置,子書謹沒有睜眼,在手臂的遮掩下很快抹去了嘴角些微的笑意。
只是挪開額角那隻手改為覆蓋在裴宣的手上,她覆蓋的是右手,裴宣這隻手總是疼痛她記得很清楚。
“怎麼這麼冷?”
“冷嗎?”裴宣飛快將兩隻手縮了回去。
子書謹握住了一片空氣,嘴角的笑意不自覺淡下去,好在那隻手很快放了回來,她只是收回去往掌心裡哈了兩口氣。
“臣剛剛出去吹了會兒風,太後,現在還冷嗎?”
當然是冷的,但子書謹微微搖了搖頭,閉上了眼。
裴宣身上窮的一點香料也沒有,衣裳也沒燻過只有一點皂角的清淡香氣 很好聞,子書謹閉著眼無聲嗅聞她的氣息,脹痛的腦子慢慢寧靜下來。
裴宣的動作很輕,修長冰涼的手指按壓著xue位,偶爾為她將微亂的發絲撥動一下,是前所未有的乖順小意。
乖的有點不正常。
過了片刻某人微微俯身幾縷發絲垂落在她脖頸:“太後,好些了嗎?”
這是累了,不想按了。
子書謹瞭然於心,裴宣個性跳脫怕累又怕疼,能安靜按這麼一會兒已經是很耐得住性子了。
子書謹微微頷首,牽住她一隻手:“腿站的疼不疼?坐吧。”
一旁宮人難得見太後如此溫和的語氣,連忙放下椅子,裴宣保持著被牽住一隻手的姿勢坐下。
一邊在心裡吐槽子書謹還挺膩歪,一邊眨巴眼睛,虛偽的開口:“伺候太後怎麼會累呢?太後覺得舒服臣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