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鬆了口氣,繼續給她喂,漸漸的裴靈祈不再雙唇緊鎖,半昏迷的女孩甚至能主動張開一條縫隙等待甜水。
子書謹:“......”
裴宣緩緩鬆了口氣,抬頭道:“太後,現在可以喂藥了。”
可憐的裴靈祈全然不知道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仍然張著嘴期待接下來的蜜水,然後就被餵了滿滿一勺子苦藥。
“嗚......”小家夥開始哼哼唧唧但是沒用,情況已經穩定了一些,裴宣按住她無意識掙紮的手臂,子書謹快速幾勺子喂下去,很快就將一碗藥解決完。
“嗚......”終於喂完藥,裴靈祈委屈的直往裴宣懷裡鑽,把小臉埋的一點也不露出來。
小可憐,裴宣把她掙紮亂了的頭發攏到耳後。
待抬起眼時發覺子書謹還在看著她,那目光看的裴宣心裡一跳,剛剛太惹眼了,裴宣立即低下頭,背後開始冒冷汗,忐忑的開口:“太後,臣罪該萬死。”
剛剛還挺有威嚴的,一對上太後就又是一副慫樣了,廣百心裡不免有些複雜,若是面對太後能再有幾分沉凝便像極了先帝,可惜了......
裴宣絲毫不知道廣百的可惜,如果知道只會覺得那更好了,她要是太像先帝才更玩完了。
子書謹一抬手,一旁的宮人趕忙將藥碗接過,她親自伸手過去扯下裴靈祈蓋在身上的毯子。
未免裴靈祈往外吐藥打濕了衣裳不好更換,宮人在她身上披了一件厚羊絨毯子,扯去打濕的廣百立即送來一件新的輕輕蓋在小姑娘身上。
她呼吸還是不太好,但心髒處起伏已經漸漸規律,不再顯得太過急促。
子書謹伸手將裴靈祈接回了自己懷裡,裴宣便替裴靈祈小心理了一下交換時揉皺的衣裳。
“你是如何想到給陛下灌甜水的?”子書謹的聲音冷不防傳了過來。
她抱小孩的姿勢比裴宣這個新手半吊子好的多,一手輕拍女孩後背,姿勢果然舒服了許多。
子書謹抱了這個女孩五年,自己確實缺席了她太多年的人生。
“臣幼時家貧,有一回生病時也是這樣,母親給我找的藥怎麼也灌不下去,後來不知從哪裡尋到了一塊糖讓我含在嘴裡,我便慢慢張開了嘴。”
“臣看陛下很喜歡吃糖,便想著試一試,不想真的有用。”
但她小時候沒吃的純粹是因為窮的,小裴靈祈都富有四海了還吃不上糖真是沒天理,打這麼多年天下結果孩子連塊糖也吃不上,可憐見的。
要說怎麼發現的還是那塊糯米糕。
她自己做的糯米糕其實手藝不算好,如果說唯一有什麼優點的話就是為了迎合自己的口味糖放的多多的,就這種民間手藝裴靈祈都珍惜的咬一口等半天,可見是有多饞糖。
她決定給裴靈祈小小的爭取一下:“臣跟隨陛下,觀陛下體弱,一日要吃數次藥,藥丸湯藥,有時還要泡藥浴,陛下畢竟年幼......”
子書謹冷冷看著她。
裴宣吸了一口氣:“生死本就是天命,多數由不得人,世間常說帝王萬歲,從古至今又有哪個當真活到過,既是如此,又何妨順著一些她的意呢?”
先帝也不過二十而薨,讓她活的高興些不好嗎?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