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好了,臉上一片烏漆嘛黑的小墨點子,活像提前長了一臉小黑雀斑。
學堂沒有鏡子,只有一隻盛滿了水用來洗筆的銅盆,裴靈祈蹲在銅盆邊上,眼淚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
“嗚嗚嗚......”怕外面有人發覺她連哭都不敢大聲。
“好了好了,別往臉上抹冷水了,大冷天的,當心著涼。”裴宣趴在一旁的小桌子上伸手遞出一塊繡著白梅的手帕。
“嗚,都怪你.......”裴靈祈吸著鼻子接過來,狠狠拿手帕擤鼻子,哽咽,“都是你的錯,孤、孤才弄成這樣。”
“墨水是誰準備的?筆是誰拿的?是誰爬上凳子的啊?”裴宣撐著下巴笑意盈盈,“反正不是我,微臣只是睡了一覺醒來就聽陛下的話把陛下放下來了呀。”
“你早就醒了,”裴靈祈憤然瞪她,“你就是故意的!”
哎呀,小不點還挺聰明,不傻啊。
“那也是陛下自作自受,聰明反被聰明誤,你自己的錯自己受著知道難受了?”裴宣快速伸手捏了一下小胖倉鼠的腮幫子。
想給她戳漏氣了。
這小不點一副營養不良瘦的弱不禁風的模樣,但臉頰肉倒是圓滾滾的,不知道是不是鄭希言這些日子給她送了一車接一車吃的玩的,成功給她貼出冬膘了。
“你胡說!”裴靈祈反駁,“母後說了孤做的任何事都是對的,孤不可能錯!”
裴宣臉上笑容消失了一點,不知是想笑還是什麼,最終趴在石桌上把下巴擱在手臂上,無奈的嘆息一聲:“她又是這麼教你的呀......”
這句話聲音很輕,似乎風一吹就會散去,裴靈祈沒太聽清楚,皺了皺眉頭想湊近一點聽,突然被一隻溫熱的手擦了擦眼淚。
“你永遠是對的為什麼還會難過呢?”她緩緩開口,像是在問裴靈祈又像是在問旁的什麼人。
“你是對的不應該高興嗎?怎麼會哭的這麼傷心?”
裴靈祈偏頭就去咬那隻停留在自己臉頰的手,氣急了:“當然是因為疼啊!”
你還知道疼啊。
牙齒挺尖呀,幸好自己閃的快,裴宣收回手看著虎口那裡一點齒痕:“裴靈祈你屬狗的吧亂咬人。”
“你大膽!!”裴靈祈生而貴重,長這麼大還沒遇見過敢這麼說她的人,氣的反擊都不知道反擊什麼好。
“那你叫人啊?”裴宣半點不帶怕的,“讓所有人都知道陛下鼻子上的傷還沒好又變成了小花貓。”
從小豬鼻子變成花臉貓了,可憐。
裴靈祈氣的眼淚一下子飆出來了,兩只大眼睛像兩只小噴泉嘩啦嘩啦的直掉眼淚呼吸也開始急促。
遭了,逗過頭了,忘了這小不點有喘疾身體還不好,裴宣趕緊蹲下身摟住小不點給她拍背:“好了好了,我錯了,陛下別哭了好不好?”
裴靈祈哽咽,裴靈祈偏頭,要鑽出這個壞女人的懷裡。
“孤才不要理你!嗚——”
“哎呀你別哭了,我帶你找到最後一塊拓板,以後就不用抄課業了好不好?”裴宣放出誘惑。
剛剛還在心裡發誓一輩子不要理這個壞女人的裴靈祈立馬轉過頭:“嗚,在哪兒?你要是敢騙孤,孤就、孤就......”
她不敢說砍了腦袋,好半天沒說出話來,裴宣接茬:“我要是騙你就替你天天寫所有課業行了吧?”
裴靈祈不滿意:“你要是騙我你就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