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七的少女蠢一點怎麼了?
靠著的胸腔傳來一陣細微的震動,子書謹輕輕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嘲笑,但她的心情貌似還不錯,應該無意於她的冒犯,不準備把她砍了。
“未用香露。”子書謹的手指拂過少女柔軟的長發,她不大敢抬頭,但耳郭已有點點緋紅。
沒用香露就是體香吧?裴宣不敢聞了,她有點想把自己埋進被子裡。
子書謹也不再逗她,閉目養神片刻道:“陛下今日有早課,莫去遲了。”
差點忘了還有這回事,一工兩用啊,晚上伺候太後,白天伺候女兒,純命苦。
裴宣磨磨蹭蹭的爬起來了。
廣百也有點驚訝,太後早上要召見朝臣早早離去,隔了一會兒這位裴大人才起來,她欲言又止的看著這位裴大人。
“廣百大人有話不妨直說?”一直盯著她幹嘛。
廣百委婉開口:“太後早起按理來說,大人應該伺候太後晨起的。”
而不是太後都起床了你還在睡覺啊。
廣百面露難色:“太後雖寬宥......”
但其實也沒那麼寬容,待人溫和都是表相,論起手段絕非善類,她當然不會說重話,一次兩次太後只會默然不語,然後第三次就直接拉下去。
所以一般人看不見太後發火,一般知道太後不快的時候已經沒命了。
這位大人年紀尚輕,因為恃寵而驕失了性命反倒可惜。
忘了,以前都是她早起去上朝幹事子書謹在後面補覺,以為現在終於能反過來了,結果告訴她她還要伺候子書謹起床。
這輩子是不能安穩睡個覺了,裴宣愁眉苦臉的打了個哈欠:“多謝大人提醒。”
裴宣起的不算太晚,就是殘腿跑的慢,去小學堂的時候裴靈祈已經早早到了。
裴靈祈今天很不安分,時不時就歪著腦袋往外邊瞅,惹的太傅幾次三番的敲擊桌面。
終於盼到了熟悉的篤篤聲,柺杖敲擊著地面艱難的挪上了石階,裴靈祈眼睛一亮,不知是驚喜還是失望的望過去。
果然在石階的盡頭看見裴宣,她得罪母後還沒死!
她仍杵著那隻拐,穿一身低階深綠色官服,今天雖是晴天但雪化的天更冷,她披了一件天青的細絨毛披風,被風吹的微微顫動,一雙漆黑的眼睛沖她眨了眨。
裴靈祈差點跳起來,但腿疼,又嘶了一聲啪嘰坐了下去。
她是不是眼花了,怎麼會覺得這個人有點像自己啊?她不知道揉眼睛好還是揉痠痛的腿好,猶豫了一下抬手揉了揉眼睛。
小爪子在頭上張開又合上,好像是在打招呼。
我看見你啦!
“陛下——”一旁的老太傅終於忍無可忍拿戒尺狠狠敲擊在桌面上!
不專心就算了,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小動作!她是老眼昏花不是瞎!
裴靈祈嚇的轉過頭,假裝很認真的看手裡的典籍。
長發已斑白的老太傅揹著手看過去,她倒要看看是什麼人膽敢在陛下進學的時候打擾。
來人剛剛在階前停下,下半身被窗框擋住,只剩下一個上半身,長發如墨,眉眼靈動,背後是皚皚雪景,像極了一個人。
——先帝。